最后,她们三人坐在走廊上看医生护士进进出出,每一次李莹都站起来偷偷听里头的谈话,见医生出来了,又跑去再了解一次,生怕自己听漏了。简馨前不久刚经历过这些,慢慢就红了眼,却不敢招李莹,只能瞥向别处不看。忽然听见曾璇委屈极了地喊了一声:“老公,你终于来了!”
简馨回头看去,见邹亦鸣和大福匆匆赶到,曾璇扑进大福怀中,邹亦鸣正看着她。
他没食言,她说不再见他就真的再也没出现过,直到今天。
她喝醉了,对那一晚的记忆所剩无几,也不知道那天究竟有没有哭,如果哭鼻子就太丢人了。
她宁愿走得潇洒。
最后曾璇还是跟着大福才进去的,简馨在外头陪李莹,听见邹亦鸣劝说林浩父母回家休息一下,不然身体熬不住。他向来招长辈喜欢,就算现在变得又黑又痞在林浩父母看来也是好的。年纪大了实在撑不住,林浩父母同意了,说有事就赶紧给他们打电话。
李莹听了又是一阵伤心,简馨也觉得二老宁愿让一群朋友照顾林浩都不愿意见李莹,说起来实在太过冷情。
邹亦鸣把人送走后拉起走廊上的李莹说:“还呆这干什么?赶紧进去。”
李莹忙抹了眼泪走进去,林浩也不知是不是真睡了,李莹不在意,守在床边痴痴看着他,小声说:“咱们别吵他。”
大福和曾璇憋了一肚子话,差点没内伤,也不能把病人掀起来骂他混账,只好陪着李莹守到林浩父母回来,几个人才一起走掉。曾璇急需一个吐槽的地点,指挥着:“去简馨家。”
邹亦鸣看了眼后视镜里的简馨,简馨并没有表示,他把车掉了个头,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简馨拍拍李莹:“你要吃东西,才有力气照顾他。”
李莹说:“我吃的,放心。”
她真是再镇定没有了,换做简馨,一粒米都咽不下去。
那个饭馆以前邹亦鸣总和同事们一起去,一身精英打扮引得其他人纷纷回头,这次他找老板要包间,老板居然没把他认出来,他不在意,没提名字,老板后来应该是记起来了,让人送了盘水果进来。
李莹真的就乖乖吃饭,桌上的东西她都吃,饭量比平时还大,邹亦鸣见她吃完了把一箱酒推过去,说:“喝吧,喝醉了会开心点。”
曾璇嘟囔:“嘿,你们俩劝人的方法倒是一模一样。”
简馨当做没听见这句话,低头喝汤。
李莹心里太苦了,面前有解脱的办法,即使是片刻,她也愿意沉溺,她抱着酒瓶咕噜咕噜灌,很快便喝醉,大福和曾璇这才敞开了说,夫妻俩双剑合璧,一个骂林浩一个骂林浩妈妈。
林浩父母生气的是李莹把林浩的病瞒下来没跟他们说,后来林浩入院他们就认为是李莹耽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机,其实发现时就已经晚了,医生解释过,但他们不愿意听,把悲痛都发泄在李莹身上。李莹又有什么错?一般这种病医生都建议瞒着病人,她不过是听从了医生的建议,她每天四处找药连课都没上考试都不顾,医生都已经放弃了可她却没有,西医没得治就寻中医,只要能多活一天她都觉得值得。
她想让林浩活得轻松些,不愿把思想负担加在他肩上,于是就自己扛着,她从小是父母的心头肉,后来由林浩接手继续当心头肉,一路顺风顺水没遇过半点困难,这辈子最难的也不过是应付各种考试拿各种文凭。最无助的时候也想要告知家中长辈,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害怕看见他们的伤心,害怕一旦说出来林浩就再也没痊愈的希望。
曾璇拍桌子:“妈的婆媳不和简直是真理!”
大福没接这话,讨好地给曾璇夹菜。
曾璇捏着他耳朵喊:“你是没看见刚才他妈是怎么说李莹的,咱小莹让她说的太难听了!”
李莹摇摇头:“这事是我做错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他们。”
门突然被推开,从外地赶回来的钱雨踩着一双恨天高,一进来就把鞋甩了,光脚走在地毯上,后面跟着正巧碰上的刘波。刘波把她的鞋拎到一旁放好,随手带上门。
钱雨拿简馨的酒灌了一口,说:“不说对还是错,她凭什么不让你见林浩!林浩那家伙……要不是生着病你看我揍不揍他!他怎么敢跟你分手?你们男人就没有好东西!”
一句话说得在场三个男人都低了头,邹亦鸣摸了烟出来发给大福和刘波,三个人各自点上,简馨真忍不住了,过去抢了他手里的烟扔进汤里,吼:“你别抽了!”
在场的人都愣了,不敢说话,看着邹亦鸣,邹亦鸣把肺里的烟吐出来,抬手扇了扇,然后把剩下的烟也扔进了那碗汤里。
大福和刘波学着他扔了。
简馨坐回去表情很严肃,看起来十分生气。
邹亦鸣站起来把窗都敞开透气,李莹哭着说:“对,你们别抽了,没看见林浩现在什么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文太现实了,写得我老了好几岁,我明明还是个孩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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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闹钟
这顿饭吃完邹亦鸣又要赶回江洲,留大福在这里照料,钱雨捉简馨走在最后,问:“你俩怎么不说话?连朋友都不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