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雁听曾山如此一说,心中大喜,连忙道:“谢谢曾太师叔祖!可是,我还不晓得拿着它对我爹娘又有何用?”
曾山叹道:“说你聪明你却又糊涂了。这紫翠仙令是我老人家百多年前的护身宝物,亦是翠霞派奇珍之一,你爹娘见了自然晓得。有它替你说话,还怕他们不让你来后山?”
姬雪雁惊道:“原来这紫翠仙令是您老人家的护身宝物,我如何能收下?您还是收回去吧。”
曾山见姬雪雁并不贪图宝物,心生欢喜,哈哈一笑道:“我老人家既然送你,你就但收无妨。说句大话,如今我根本就用不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放眼天陆,值得我老人家出手的人实在已不多。”
丁原嘿嘿道:“曾老头,你欺负我们年少无知,法螺就尽管乱吹吧。”
曾山胡子一搧一搧,忿忿道:“你这小子真该踢屁股,和姬丫头合谋撺掇我老人家也就算了,却恁的胡说。若不是我这么多年待在坐忘峰不出,你却道天陆有时下的清平!”
丁原一怔,觉得曾山话里有话,想起昨日他急匆匆离去其中更有蹊跷。
不过现在他另有事情要着落在曾山头上,于是笑道:“就算我胡说你也别生气啊,倒是刚才你既要雪儿回去与爹娘说到后山跟你学艺,若你不真教她一两手,又如何让她对爹娘交代?雪儿没法交代事小,雪儿爹娘却误当您老人家没真才实学,误人子弟可怎么好?那不是坏了您老人家的名头吗?”
曾山瞪着丁原望了半天,长长叹了口气道:“上了你这小子的贼船真是后悔也来不及,为了点好吃的,我老人家着实亏大了!”
第十二章剑诀
神仙一梦,世上千年。
不知不觉,丁原在思悟洞中已两年有余,眼看黑石崖上的花草树木荣了又枯,枯过复荣,他的个头也悄然的超过了阿牛。
在这空寂无人的黑石崖一待两年多,原是让丁原难为之极,好在既有姬雪雁不时探望相陪,又有曾山天天找他游乐,日子过的倒也不气闷。
有时丁原甚至觉得,这里除了简陋些却比紫竹轩更快活。
更况且那刻在石壁上浩如烟海的先贤遗墨,亦叫丁原收益良多,每有空闲便徜徉其中,求索参悟石刻之奥义。
两年下来,那些石刻被丁原悟出十之五六,剩下的或是修为未到不能领略,或是语意过于高深晦涩未可领会。
若是换了旁人,纵有超出丁原的才智,也未必能参悟的比他更多。
这无疑得益于淡言真人当年古怪教导之方,令他打学翠微九歌的第一句口诀时,就要独自思索考证。
在半年多前,丁原已安渡水劫,突破翠微心法第五层的知著境界。
不但是体内元神渐渐成型,身高一尺,状若孩童;更可御剑千里,遨游七海。
五年修炼即达到知著境界,在翠霞派中虽非绝无仅有,亦是屈指可数。
以曾山之见闻,也只记得千年以下,翠霞派有此成就者不过三人,最近的也要追溯到五百多年前天陆正道十大高手之翘楚的观醒真人。
淡言真人的一套碧澜三十六式早已授完,飞瀑十八剑丁原亦习得大半,更可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天陆诸家之剑法。
老道士嘴里虽是不说,但对丁原领悟之强,修炼之快也是心中惊喜。
如今,丁原与姬雪雁堪堪可战个平手,不过姬雪雁此刻亦须全力以赴不留后手,而不像当年与丁原剑嬉时半真半假,游刃有余。
姬雪雁自得曾山应允,又有紫翠仙令开道,再无须以前那般小心谨慎,偷偷溜来。她几乎是隔三差五便以跟曾山学艺为名,跑到思悟洞与丁原相会,若不是姬榄夫妇督促严厉,姬别天又特别关爱这个宝贝孙女,姬雪雁怕是要天天跑来。
这些日子丁原与曾山自是玩的花样百出,可非但没有玩物丧志,反而对丁原的修为大有裨益。
譬如曾山与他常玩的捉迷藏,无形中锻炼了丁原的轻功提纵之术和潜行匿踪之能;又似那石弹,不仅令丁原修得一手暗器手法,更令他于游戏中领会运用各种运气心法。
眼看天气渐凉,北雁南飞,这一老一少却又开始斗起蟋蟀来。虽然说曾山的年纪是丁原拍马也赶不上,可斗起蟋蟀来他却输多赢少。
这日,曾山又在迭翠谷里捕得一硕大蟋蟀,翌日一早便迫不及待来找丁原邀斗。
丁原打量了那蟋蟀两眼,嘿嘿一笑道:“曾老头,我劝你还是算了罢。你这蛐蛐模样虽然凶猛,但品级太差,只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而已,定然不是我‘紫背天王’的对手。”
曾山不服气道:“谁说的?我这‘铁弓元帅’昨日晚上连胜五场。我以前养的那些蛐蛐尽都不是对手,这一回我定可赢你!”
丁原摇摇头道:“我怕你又要失望,你以前养的那些虾兵蟹将一个比一个没用,赢了也没什么了不起。这个铁弓元帅虽比那些蛐蛐强出不少,可惜依旧不是我紫背天王的对手。”
曾山把蟋蟀盆朝石桌上一放,吹胡子瞪眼道:“光耍嘴皮子有什么,不如拿出你的什么‘自卑天王’来大战三百合。”
丁原纠正道:“是紫背天王!”
曾山不耐烦道:“管它什么天王地王,拿出来斗了再说。今天我定要出一口恶气!”
丁原见曾山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好笑,当下从石床底下取出装着紫背天王的蟋蟀盆道:“斗斗也无妨,就怕你输急了要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