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一回头,浮出水面,就看到海滩上站着一个戴太阳帽的男人,相机一直对着他的方向。
这家伙……
照了一天了,相机内存卡还没满么?
白银沙滩是以银白色的沙质出名的,海水虽然蔚蓝却生有许多水草,风浪也大,其实并不适合游泳,也不是以海水浴场为主要景点的,向他这样游到深水的游客一定不多。
他漂了一会,也不敢继续托大,游回浅水区站了起来。
余辰趁机对准他照了一张全身像,心满意足道:“您不穿那件旧夹克的话,果然很帅。”
“那可是我爸爸留给我的东西。”
“我知道了,但是它年纪很大了,可以考虑让它退休了么?”
“这个以后再说,”路易把湿漉漉的头发一把撩到后脑勺,“比起这个,你真不下水玩玩么?哪怕洗个脚,好歹是到海边了吧。”
余辰叹口气道:“好,我下来一点就是了。不过您能不能不要说这是洗脚?”
他早就把进了沙子的鞋脱到了野餐布旁边,光着脚没什么顾忌,也就接受了这个提议,小心翼翼地试了下水温,才走进了水里。
等海水没过他的脚踝,他就不再往前走了,开始沿着海岸往海滩终点的小岛走去。路易鬼鬼祟祟地跟在他身后,找准机会掬了捧水从背后撩到他脖子里。
余辰一个激灵,忍无可忍地叫道:“勒格朗先生!快停下!”
“有什么关系,反正你带了换洗衣服吧?”路易得寸进尺,使出小时候在混账玩伴间流行的绝技——两手掌心拢住一捧水,从缝隙把水挤得喷出去,和玩水枪一样——这回的目标是腰。
惊魂未定的余辰察觉到后腰一凉,下意识地往前跑动,却因为水的阻力一下坐进了水里。
这下衣服裤子是全完了。
余辰怒不可遏,连站起来都忘记了,抬起腿就是一记飞踹,带起的水花将路易从头浇到脚。
这两个人终于像智障一样打起了声势浩大的水仗,最后终于波及到僵硬地练习蛙泳的让-卢克,正好打在脸上的水花害得后者一口气没换上来,挣扎着向水底沉去。
监护人白石悠也眼疾手快地将他捞起来,怒喝道:“你们两个够了,都几岁了?”
余辰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我去把湿衣服换下来,你们继续。”
路易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回到放包的地方,眼瞅着他脱了湿透的外衣放进塑料袋里,用毛巾擦干身上的水,就真的穿上了一件替换的干衬衫,大有绝不再下水的决心,不由失望道:“你就在这晒太阳了?刚才不是挺开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