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摘了面罩,“手术很成功,瘤子是良性的,全部切掉了,之后好好调养就可以,现在病人因为麻醉会过几个小时再醒来”
温妈的眼泪一下崩出来,不断地朝医生道谢,温书呆愣地站在旁边,这几天所有的担忧和焦虑终于在这一刻被安抚。
等温爸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谢充林才从走廊尽头挂掉电话过来,公司事太多,他这几个小时一直不断地离开接电话。
看到温书劫后余生的表情就知道手术很成功,他也松一口气,如果温爸真的出什么事,还不知道温书会怎么样,他会陷入永远的内疚悔恨中出不来。
“我就说是良性的,我早说过!”温妈大声地说,声音元气十足,充满了喜悦和欣喜。
温书缓缓地坐在地上,重重抹把脸,在空中飘荡几天的心脏终于重新落回他的身体,背脊贴着墙壁的时候才感觉到那些争先恐后的冷汗,劫后余生的狂喜使他浑身使不上力气。
“我早就说了,早就说了”温妈不停地重复着,兴奋的脸都红了,双手不断地颤抖,但没有人制止她也没人感到奇怪,医生和护士都向她投来理解的视线。
谢充林蹲在温书面前,摸了摸他发汗的额头,怜惜地说:“没事了,都结束了。”
温书涣散的视线缓缓集中到他的脸上,黑白澄明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谢充林想吻吻他,安慰一下他可怜的大男孩,可现在不合适。
他只能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抚摸他的头发,语气安慰地说:“都没事了,别害怕,等下温叔叔会被推出来,我们要送他回病房。”
温书迟缓的点点头,眼泪这时才顺着眼眶留下来,大颗大颗地砸在蜷缩的手臂上。
谢充林还是没等到和温书一起回b市,他的秘书一天给他打八百个电话,他不得不提前赶回公司。
温爸在当天晚上醒过来,精神有点萎靡,没一会就又睡过去了,医生说这是正常现象,过两个就可以恢复正常。
放在心头的一件大事解决,温妈心情轻松不少,连带着对温书都和颜悦目起来。
“你赶紧回去吧,请假这么多天,工作不要啦?”温妈在厨房炒着菜,高声对客厅的温书说。
温书正在整理垃圾,“爸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我不放心就这么走。”
“你留着有什么用!你会伺候人吗?”温妈把炒好的茄子装盘,“我在这边看着你爸就可以了,你赶紧回公司挣钱。”
温书只好应了声,这两天林夏也给他来过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销假,主管已经问过她一次了。
第二天温书去过医院后,就坐上了回b市的飞机,离开了他想念的故乡。
‘中年男人帮’最近又聚在了一起,秦河终于被家里放出来,出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人陪他放风。
于是他们一起吃了顿很贵量很少的日料,然后去了一家ktv,几个男人鬼哭狼嚎着90的歌曲,把自己唱的热泪盈眶两眼泪双行,也不知道在感动些什么。
从ktv出来已经是半夜,喝了酒的男人决定放纵一下,于是又拐弯去了一家烧烤店,撸着串喝着啤酒吹着牛。
温书都快困死了,几次险些一头撞进烤串里,多亏旁边的林杨把他捞起来,就算他困的眼睛一闭就能睡着林杨也不允许他提前撤场。用他的话就是,你一走这里除了我就全是老男人了,多可怕啊!
谢充林没有参与这次秦河的放风之旅,林杨说他现在公司忙的很,管理层整顿什么什么的,温书也听不太懂,何况他现在满脑子的浆糊也听不进去什么话。
林杨总是这样孜孜不倦地当他和谢充林的传话筒,每当谢充林有个什么风吹草动,林杨一定是第一个告诉温书的,温书相信他们每次见面后,林杨也一样会向谢充林传达自己的近况。
“我们要结婚啦!”林杨小声的凑在温书耳边说。
温书一下梦醒,睁大眼睛,“你们?你和秦河?”
“你小声点!”林杨拍了他一下,脸上是难得的羞涩,“他家终于松口了,我们准备去国外领证,然后回国办个小型婚礼。”
怪不得秦河今晚这么兴奋,平时绝对不吃宵夜的今天都吃上烧烤了,“你告诉别人了吗?”温书小声地问他。
“还没有,我们准备办婚礼前再说,先悄悄地告诉你,你要保密啊。”
“恭喜你们。”温书真诚地祝福他,“这么多年不容易。”
“哎,确实不容易,我也没想到我们能挺到现在。”林杨瞄了眼旁边和人拼酒的秦河,幸福地笑了笑,一副热恋中的模样,“你和老谢,你们,哎,算了,不说这个了。”林杨欲言又止,最后拿起酒杯,一口干下。
温书喝干面前的啤酒,眼神放空的看着窗外的夜景,夜幕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他这个视角看不到月亮,只能看到漫天的黑色,没有一丝光亮。
温书回b市后,拨通家中的电话终于不会被挂断,不忙的时候温妈会跟他聊几句,问他最近吃了什么穿的什么,再跟他讲温爸最近的情况。
温爸依旧还是不愿意和他沟通,每次温妈把电话给他让他讲两句时,他都冷着脸拒绝。温妈也不多劝,自己和温书讲电话,他就装作不经意地踱步到旁边,手上拿着张报纸抖一抖,或者摸一模桌上的水果,假装自己没有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