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穗岁惊讶,没想到他会将事情直接挑明,便也接话道:“蒋律师既然这么说,我自然不会怪你,况且你还帮过我许多。”
蒋旭叹了口气,望着她的眼神有些复杂:“我把叙白当成唯一的知己,到头来,想见一面竟都是一种奢侈。”
“若是你,他会见的。”骆穗岁解释道。
蒋旭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从我意识到自己姓蒋他姓时起,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骆穗岁静默。
按理来说,两人现在是敌对的关系,本身坐在一起闲聊就很别扭。
更别说骆穗岁对蒋旭,蒋旭和时叙白的关系不甚了解,自然没什么话可说。
“叙白小时候丢失过记忆,时太太知道吗?”
蒋旭率先打破尴尬,见她眼神中带有一些惊诧,继续说道:
“看来是不知道了,他和你一起被绑架,最后找到人时因失血过多,昏迷了整整三天,醒来后就丢失了记忆,甚至父母都认不出来。”
骆穗岁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惊讶的看着他。
“我去看望他时,你猜我听到了什么?”
“什么?”骆穗岁有些急迫。
蒋旭眼神游离,似乎正在回忆。
“他嘴里一直在重复一句话,「别怕,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蒋旭指腹摩擦着茶杯,眼眸垂下:
“我问他,为什么要一直说这句话,他说他记得有一个小妹妹,怕黑怕疼只会哭,他便一直说这句话哄她,哄她睡觉,哄她振作,哄她坚持下去。”
骆穗岁眼角轻颤:“他失忆了却还记得我?”
蒋旭肯定的点点头:“这件事情我记忆犹新。”
水滴落下的声音清晰入耳。
这里是一间有山有水的私人包厢,有着绝对的私密性。
桌上的菜早已冷却,两人对视,骆穗岁清楚的看见蒋旭眼神中的无奈,释然和痛苦。
痛苦?
骆穗岁想再次确认,对方却合上了眼眸。
“此次一别,也不知道还有没有相见之日,我祝你们夫妻。”蒋旭轻顿一声,接着露出微笑:“长长久久,琴瑟和鸣。”
骆穗岁点点头,也扯出一抹微笑:“谢谢蒋律师祝福。”
蒋旭起身稍稍整理衣服,拿过公文包转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住脚步。
“哦对了,我必须提醒你们一声。”在骆穗岁疑惑的眼神中,蒋旭顿时将声音放低,眼神认真:
“我二叔,蒋黎明这个人,可能不是算聪明人,但若发起狠来,不死不休。”
骆穗岁微微皱眉,目送着他大步离去,直到消失在尽头。
和蒋旭见一面,带给她的惊喜和惊讶实在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