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窈更不好意思了,她怎么感觉在靳邵礼眼里自己就好像要放在托儿所里的那种孩子,一点自理能力都没有。
她想挣扎一下,挽回自己的形象,“哥哥,其实我一年都生不了两次病,这次是意外。”
要不是那天晚上太困了,也不会不小心睡着忘记吹头发。
靳邵礼只是“嗯”了一声,也没改变自己的决定,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温窈有些欲哭无泪。
靳邵礼说照顾她,每天晚上都会来看她有没有好好地在床上睡觉,有时候甚至会看着她入睡才离开。偶尔洗完头,男人会让她坐在沙发上,温柔地在身后帮她吹着头发。
他手的力道总是不轻不重,吹风机的热风也离她头发很远,完全不会烫伤她。
温窈自己都不喜欢吹头发这件事,尤其在寒冷的天气里,吹头发总要很久才能吹干。
但靳邵礼给她吹头发却能很耐心,好像这件事和他回家之后看书学习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有天晚上,温窈又在工作间趴着睡着了,靳邵礼进去的时候眼神有些无奈,余光瞥见她桌子上的图纸,旁边还有尺寸记录。
他突然意识到,这似乎是上次她答应送他的礼物。
所以这些天,她忙到生病都要做的,就是这个?
寂静的夜里,他明显感觉到心口像是被什么猛烈撞击,连呼吸也跟着略微有些不顺畅。
他的眼前,映着女孩永远炙热的眼睛。
如果说,他的心是一片干涸已久的大地,那她的存在大概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一点一点顺着枯萎的缝隙无私地滋养他。
那片孤岛悄无声息,连靳邵礼自己都不知晓,在那时它已然孕育了生命,只需静待下一个春天。
耳边传来轻微的声音,温窈揉着眼睛醒过来,她拿起布料准备继续的时候突然感觉身边站着一个人。一抬眼,她眼底浮上几分心虚,有一种做贼被抓住的感觉。
温窈解释,“我就是眯了一下。”
靳邵礼看着她,眼神似乎带了几分了然,原来上次某人生病就是这么生的。
“我是说真的。”温窈拿出手机给他看,“我定了闹钟,不会再发生上次的情况。”
他笑了笑,“困不困?已经很晚了,该去睡觉了。”
温窈其实还想再熬一会儿,但偏偏靳邵礼是个“老年人”,老年人和年轻人的生物钟是不同的。他觉得十一点就该睡觉,在对于温窈来说,这才是夜生活的开始。
她只能无奈地答应,“那好吧。”
温窈睡得早,却不知道那天晚上男人在阳台抽了很久的烟,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全是她的身影。
靳邵礼除了在这方面有些管着她,其他的倒是还好。也拜他所赐,温窈每天清晨醒得都很早。
又是周末,温窈下午打算休息一会儿,她出来时看见靳邵礼坐在沙发上,他姿态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慵懒,膝盖上放着一本书,侧脸的弧度分明。
温窈小心翼翼地坐在他旁边,手机屏幕上是跟司乔的聊天记录,她抱怨在家不能熬夜,靳邵礼还每天都觉得她脆弱到风都可以吹走,生怕她生一点病。
人类的悲喜并不想通,司乔回道,“这不更好了吗?你没事装装病,他照顾你照顾着照顾着就把你照顾到床上了。”
温窈:“……?”
她紧张地看了一眼靳邵礼,幸好对方没有看她,否则就会发现她现在就像煮熟了的虾一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