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此间,内侍高声报道:“皇上驾到!”众人忙起身问安。
太后道:“皇上来的正好,您瞧瞧谁的插花意境最妙?”
皇上显然没有心情赏花,随意顺着太后的话敷衍了几句,便脸色凝重的说:“母后,檀州发生鼠疫。”
席下闻者皆变了脸色。
太后登时拉下脸来,不悦道:“哀家许久未乐一乐,今日过节,不谈国事。”
皇上拱手,再进言:“母后,檀州鼠疫肆虐,百姓水深火热已刻不容缓。”
太后斜靠在凤椅上,半阖着双目,拨弄着手上的红玉髓手串,冷冷说:“檀州一向平安无事,怎的他顾珩一去救发生瘟疫,当初真该好好治他的罪,难为皇上还感念于他。”
一听要治罪,席间顾珩母亲林氏立刻惶恐的出席拜倒在地。
皇上见此状,亲自给太后斟了杯茶奉与座前,“母后,此时不是追究问责的时候,若是檀州得不到有效防控,扩散开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太后端过茶杯,看着皇帝,扯了扯唇角,半笑道:“皇帝早已亲政,心中明镜似的又何必来问哀家,又该有臣子死谏哀家干政了。”
太后的一个眼神,让皇帝低了头,唯唯诺诺:“不敢。”
赵太后重重放下茶杯,冷笑一声,霍然起身,威严道:“哀家乏了,都散了吧。”说罢,径自绕过皇帝往内殿而去。
众人立刻出席跪拜,而后垂手躬身而出。
“皇上。”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皇后上前去扶住吃了瘪的皇帝。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叹了口气什么话也没说,这皇帝,他当的憋屈啊。
两人走至门口,见林氏还跪在那里,皇后道:“顾夫人,你为何还不走?”
林氏再拜,道:“还请皇上开恩。”
皇帝叹了口气,顾珩是他最看重的臣子,从东宫一路辅佐他登上皇位,终是抵不过太后的权威,这满朝文武有一大半皆是太后的人,敢与太后作对的人都没好下场,他这个皇帝当的力不从心,身不由己。
“你起来吧。”皇上负着手,有些颓然。
林氏长跪不起。
皇上遂给皇后使了个眼色,自己举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