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夜的研学结束的说快也快,大部队早上从宁市返回,一路上走走停停,返回到附中校门口时,天色已然擦黑。
校门口聚集了不少学生家长在那里等着接孩子。
学校出于各方因素,综合考虑到他们到底还是半大的未成年学生,规定带队老师必须在每个学生离开前都要带着家长来老师面前划掉名字。
邓书桃他们回来后很快都离开了,一时间,大巴车前只站着卢霜和陆池琛两个人。
这两个学生韩鹏都认识个脸熟,附中的年级第一和在这次期末考里突出重围的黑马。
韩鹏这两天带队去宁市研学属实是赚着买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粉的心,现下里累得不行,对着面前的卢霜,出口的话带着冲:“你呢?家长怎么还不来接?”
卢霜站在马路牙子边,正在心里想着措辞,却没想到被韩鹏突如其来的话打个措手不及,心下漫上酸楚。
大巴车开到学校路口调头的间隙,卢霜支着手臂,目光眺视窗外。
来接孩子的家长们翘首以盼地看着他们这边。
是她从没拥有过的亲情温暖。
卢霜亲眼目睹着同龄的少年少女们一一扑进久等的父母温暖怀抱里,哪怕早已习惯,但难免触景生情,心里荒芜又冰凉。
她垂着眸子,任凭韩老师无心的话语侵蚀着那块伤口。
韩鹏等了老半天,怪异的眼神一直在她身上打量。
须臾后,卢霜诚实开口道:“老师,没人来接我,我自己回家后给您打个电话报平安可以吗?”
想想也是,她控制不了别人的想法,只能实事求是地坦白。
别人怎么想她,她无法亦无权阻止。
韩鹏一时犯了难,也没想着这个学生憋了半天会憋出这么个所以然来,断然回绝道:“那怎么行!出事了谁负责?”
气氛冷了下来。
后知后觉间,韩鹏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之前办公室里老师们谈论过年级上的某个学生,说是那个学生家里爹妈都不要她,爷爷奶奶又是常年痴呆。
……
他当时只听了一耳朵,记得的也不清楚那个学生姓甚名谁。
还没想起那个学生叫什么名字,也不太敢违背学校的要求擅自处理眼下犯难的问题,两人僵在那里。
陆池琛弓着身子,脊背绷直,他探进大巴车空荡荡的行李仓里,把上车前固定好的两个行李箱拽了出来。
他推着两个绑在一起的箱子走到卢霜旁边。
女孩面上和平时无异,他敏锐地觉察到卢霜的情绪低落又压抑。
他诧异地担了下眉,微微偏头看了眼卢霜:“这是怎么了?”
“没事。”后者回他。
这次研学,卢霜一路都还挺开心的,昨晚那样逗她第二天也没生气。
虽然卢霜性子一贯内敛,其实相处时间长了,不止陆池琛,所有人都会发现她是很会为别人考虑的人,共情能力特别强。
陆池琛老早就发现卢霜在自己面前那点别扭,他不戳破,也乐意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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