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斯年却还是不肯松口,[我知道了,但现在还没有离开的必要。]
可见花斯年意已决,只好耸耸肩无奈道:[那你就再在这里浪一阵子,不过我一旦发现事态不对,会采取紧急措施。]
花斯年:[好!]
——就算平时再怎么嬉皮笑脸,可不得不承认。眼下能够帮助元修真尊的,恐怕只有他了。如果他都不行,就算再换多少人,元修真尊也只是重复一次又一次相同的煎熬罢了。
——说他自恋也好,自负也罢。他都希望由自己解元修真尊的心结。那曾经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男人,已经因为自己的徒弟跌的比所有人都要低。不可否认,看到这样的元修真尊,他的确有些动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元修真尊被自己的徒弟祸害,自己又何尝不是?
在自己的世界里,若不是自己的那个宝贝徒弟,他也不会那么轻易上了子车离殇的道儿,子车离殇的那个姘头也不会踏进他的宫殿时犹如入无人之境。
……
花斯年的修为都被封住,再加上锁链上的禁制,想从这座宫殿出去是不可能的。要想见元修真尊,只有等着元修真尊来找自己。可自从那一晚上元修真尊强要了他之后,元修真尊再也未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过花斯年发现在他睡醒之后床边多了一件崭新的衣服,可因为身上绑着锁链,就算给他再好的衣袍,花斯年也穿不进去。
如此任由破破烂烂的衣服挂在身上五六天,元修真尊终于出现了。
红头发的元修真尊皱着眉俯视着花斯年,指着那些衣服道:“为何不穿?”
花斯年耸耸肩,摇了摇自己的手链和脚链,“师尊,我怎么穿?”
元修真尊愣了一下,手对着那件衣服轻轻一点,方才还叠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就已经出现在了花斯年的身上。
花斯年摸着身上的衣服,苦笑一声,“师尊,何必如此浪费?你现在是想一直把我当炉鼎养着的话,每天这么撕碎衣服再穿上,倒不如干脆不穿。”
元修真尊浑身一僵,周身的黑气再次萦绕全身。只见元修真尊凭空消失,倏地便出现在花斯年面前,将他按在床上,掐住他的喉咙,“不要试图试探我的底线,没有杀你已经是我仁至义尽。”
灼热的气息从元修真尊的身体传到花斯年这里,花斯年认真盯着元修真尊,突然爆发出一声怒吼,“那师尊倒是说说为何要如此待我!师尊让我离开玄天阁,我便离开玄天阁。师尊让我同那女修虚与委蛇,我便同那女修虚与委蛇。师尊让我入万仙门,我便进去那个恶心的万仙门。我有多么讨厌那个门派师尊您知道吗?那种假仁假义的门派,我一刻都不想多待!可师尊让我去,我便去了。师尊您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说您一开始就是将我当做炉鼎豢养?!”
元修真尊冷笑一声,眼中红光乍现。只见他嫣红的嘴唇轻轻张开,一字一句道:“因为你偷了七星龙鳞草,害得为师魂飞魄散啊,我的好徒儿。”
花斯年浑身一震,“七星龙鳞草不是师尊让徒儿给那女修的吗?”
——果然,元修真尊似乎知道了原剧情。
元修真尊放开花斯年,重新站回床边,“是啊,不让你把七星龙鳞草给那名女修,我怎么能改凌阳炎的命格?”
“你曾是我最信任的徒弟,为师将你当成接班人培养,可你做了什么?”元修真尊甩着长袖在空中一扫,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串画面,那画面不是别的,正是原剧情里白雨偷偷取走整株七星龙鳞草,将它交给冉诗诗以及其后的剧情。
花斯年看着不断变幻的画面,一直看到凌阳炎将元修真尊引进上古弑神阵中才停了下来。
幻境放的时候,元修真尊一直盯着花斯年的脸,他以为花斯年会惊恐、看到自己剥他的皮时会愤怒,可在花斯年的脸上,这些表情统统没有出现过。有的只是一种低沉的悲伤,直到看到自己被凌阳炎陷害,花斯年的眼角滚下了两行热泪。
那泪水沿着花斯年洁白的脸颊划过耳垂,落到床垫中,也滴打在了元修真尊的心里。
元修真尊的心阵阵抽痛,竟是忍不住想要上去抹去他的泪水。压抑着这股念头,元修真尊撤去了幻境,“当时魂飞魄散,我以为自己死了,可万万没想到再回过神来,竟然回到了这时候。”
他慢慢靠近花斯年,掐住花斯年的下巴看向自己,“真羡慕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斯年侧头看向元修真尊,眼中还有滚滚泪水,他深吸一口气,“庄周梦蝶,不知是庄周化蝶还是蝶变庄周。师尊,我不可能做这些事情,那不是我,至少不是这个世界的我。”
“因为我爱着你啊,”花斯年的一句话让元修真尊掐着他的手都松了开,就听着花斯年继续道,“这次也罢。那次在灵泉中是你对不对?我知道那就是您,就是因为知道是您,我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任由灵泉对我为所欲为。您以为我耽于那种快乐吗?不是的,我是因为知道那是您啊。我只想对您敞开身体,为你张开双臂。”
元修真尊后退两步,却被花斯年眼疾手快地抓在手里,“师尊若当真怨恨我,只管告诉我便是。只要您一句话,就算让我以死谢罪,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可是我不甘心啊,那些明明不是我做的,我想站在师尊身边,看你扶摇直上九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