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受害人。”
“你先坐那等等。”高个子多看了夏安远两眼,转身进了里间办公室。
夏安远没坐,靠在办事台前,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手上的擦伤,边打量四周。
这个派出所驻地显然有很大年头了,一栋千禧年建筑风格的三层机关办公楼,墙上斑驳的石灰一蹭就掉,其上大大小小的污渍脚印混杂,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打架斗殴的转移战场,水泥地面磨得发亮,旧,但又显出一种另外的人气儿来。
白溪镇街上的所有建筑,给人仿佛都是这样的感觉。
跟高个子同时出来的是另一个年级稍大一点的民警,他拿着一个卷边的笔记本,掀起有些耷拉的眼皮,浑浊的目光定在夏安远身上:“姓名。”
“夏安远。”
“13号凌晨两点四十,金河大道中段,发生了一起暴力抢劫案件,你是受害人?”
“对。”
“奇怪了。”民警皱起眉头,“这个案子已经有其他辖区受理了,你干嘛还要再来登记一次。要是有什么进展,那边的工作人员会及时通知你的。”
夏安远有点懵:“可我被打晕到今天才醒,是谁报的案?”
“伤情鉴定做了吗?”高个子突然问道。
“伤情还得专门鉴定?医院看病的病历行么?”
民警摇摇头:“原则上需要做一个专业的伤情鉴定。”
夏安远觉得奇怪:“民警同志,请问金河大道不是属于白溪镇管辖吗?为什么会在其他辖区受理?还有,我能问一下受理这个案件的派出所在哪里吗?”
“如果不是你本人报案,我们是无权向你透露案件相关信息的,但你别着急,既然已经立案了,你又是受害人,案情有进展时那边的工作人员自然会来找你了解情况,回家等就好了,其他的……对不起,我们无可奉告。”
夏安远消化了一会儿,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纪驰那张冰块似的脸。除了他还会有谁。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见到为了追逐名利弃自己而去的前男友遭难,不仅不跟着踩上一脚,救了还要顺手报个案?
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人可真有意思。
“那这样行么。”夏安远沉思片刻,“民警同志,你看我这伤得也不算轻,稀里糊涂在医院睡了两天,连是哪位好心人救的我都不知道,我能看看当天晚上的监控么?挨打那段就不看了,糟心。只看是谁把我救走的就行,救命恩人我得认清楚啊,没他说不定我这条命就留在那荒郊野外了,哪儿还能杵这儿给你们增加工作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