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未暮至今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易扬眼里明显的厌恶与烦躁。
不过无论隔膜有多厚,它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消散。
“那个时候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做的?”黎未暮讽刺的看着易扬。
易扬哑然了。
黎未暮十七岁那年,父亲再婚,韩玉梅带来一个比他小了两岁的继弟。
易扬对他敌意颇深,人前笑眯眯甜腻腻喊“哥哥”,人后眼神阴冷:“黎未暮,我真讨厌你。”
“巧了,我也是。”
这朵由里到外,心肝脾胃肾全黑了的黑心莲花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到了十八岁,终于给他设计了一出好戏。
楚楚可怜的躺在床上,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青紫斑驳,泫然欲泣。
“都是我的错,哥哥只是喝多了酒才会……我没关系的,黎叔叔别怪他了。”
黎为君大怒:“你把你弟弟带上床,究竟安的什么心?这么不知廉耻,就给我滚出这个家!”
黎未暮一句都没辩驳,连夜直接收拾行李出国。
这个冷冰冰的家,他早就呆腻了。
黎未暮眼神有些恍惚。
易扬曾经,真的伤他太深了,所以他才会那样毅然决然的出国,哪怕国外他没有任何根基,也要脱离这个家。
一别五年,黎为君重病垂危,黎未暮回国,只当见他最后一面。
眉眼出落的精致如画的易扬却喝醉了酒,紧紧的抱住他,像抱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暮,我好想你啊,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好不好?”
黎未暮掰开这人的手,冷笑:“易扬,你还想故技重施吗?”
“可惜我却不会再上当了。”
易扬蓦地红了眼眶:“当年是我错了,阿暮,求求你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我真的错了,阿暮,”易扬想起往事,心里是刀割似的疼。当年他太傻,又把事情做的太绝,不仅看不清自己的心,也深深的伤害了黎未暮,这件事情简直是他一辈子的伤疤,根本不敢去想,也不敢去揭。
他卑怯又欢喜的爱着黎未暮,但是黎未暮现在好像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