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她身处戏台中央,四周敲锣打鼓,吵得阿檀耳朵嗡嗡作响,阿檀看向台下,乌泱泱的人头人身,可怖的是,客座之上并非真人,而是一个个瞪眼弯唇笑得怪异的木偶。
阿檀面色惊惧,她想跑,却发现身体压根动不了,手脚好像被缠上了丝线竹竿,一举一动都收到牵制,阿檀往下看,却与一个眼珠凸出的木偶人视线相撞,而她,正在被木偶操控……
她猛地惊醒,一看天色,竟还灰蒙着,想来时候尚早。
阿檀从床上起身,走到窗边小木桌旁,端起上面的暖水瓶倒了杯水。
暖水瓶不太保温,昨晚刚添的开水,到早上便只剩下温热了。
她将之茶杯温水一饮而尽,用袖子胡乱擦去嘴边的水渍,想到方才噩梦,寒气从后背袭来,顺着血液流动涌遍全身。
可能是日有所思,昨天一整天都在思索木偶班怪事,所以才会夜有所梦吧。
阿檀劫后余生般地拍了拍胸口,短吁一口气平复心情,她不禁庆幸,好在只是梦境而已。
喝了杯温水,阿檀困意再度袭来,回床铺睡了个回笼觉,这才算开始新的一天。
早上,阿檀漱完口,拿起瓷盆风风火火去大有剃头铺前要了盆热水,洗净手脸穿戴齐整后才出门。
昨日与谈归箴约好取相片的,因此,阿檀一清早就寻到了教场坪。
到九十六号,阿檀停驻脚步,谨慎地看向敞开的大门,里头是个院子,冷不防还传出几声狗吠。
“应当就是这里吧。”阿檀狐疑着踏进门槛,脑袋前探走了几步,嘴里试探性叫着,“谈先生?谈先生!我来取相片了。”
叫了几声,角落里突然蹿出黑影,是一条凶恶大狗,它亮出锋利獠牙,冲着她狂吠起来。
阿檀后退三步,嘴里警告道:“别冲动啊,冷静,我告诉你,真干起来,咱俩到时候谁咬谁还说不好。”
这狗显然不听她的警告,不知好歹叫得更凶了,里屋的谈归箴听到声响,匆匆忙忙跑出来。
“无数,回去,不准凶我的客人,否则晚饭没你吃的。”
黑狗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委屈地嗷呜一声,低着头颅垂着尾巴回角落狗窝去了。
阿檀错愕地挑高秀眉:“你的狗?”
“是。”
“我刚刚听到,你叫他——无数?”
谈归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坦诚道:“它就是我协会会员,无数。”
阿檀:……
“你的发展会员无数,就是这个无数?难怪我入会就当副会长,原是除了这条狗,就没一个人加入你这协会?”
谈归箴强调道:“话不能这么说,虽然咱协会现在人还不多,但我相信,在我的不懈努力下,假以时日,真能发展会员无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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