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黄静槐觉得姜赋应该是个骗子,来他们医馆打算卖些什么假药材之类的东西骗取财物。可看姜赋如此悲伤,脸上留着两行泪水,对方才的猜想有些不自信了,眉头舒展开来,眼神也不再那么锐利了。
黄大夫听着这个故事,觉得有些奇怪,此人年纪轻轻,若是幽州人士,那他与师傅悬壶济世多年,自己必然会有所耳闻,可若不是幽州人士,这师傅离世,一个十多岁的孩子如何能行走于乱世?
更何况玄菟城不过是边陲之地的一座城市,若是真的打算把师傅的心血托付他人,何不前往京城?那里名医极多,还有几位当今国手俱是德艺双馨,自己不过与他第一次见,如此重要的东西就这么草率地托付自己,如果所托非人岂不是辜负了师傅的心血?
姜赋又演了一会儿,他没有着急恢复正常,而是让情绪慢慢平复,过了一会儿姜赋发话了。
“可有纸笔?”
虽然黄大夫认为姜赋有些疑点,但还是打算看看那些方子是真是假,而后方的少女一听这话立马去拿纸笔了,不一会就带着纸笔过来。
姜赋其实并不会用毛笔,不过字是认得的,也会写,拿起毛笔姜赋沾了墨直接下笔。
两人在一旁认真仔细地看着姜赋所书的内容,中医药方内容很短,不一会儿姜赋就写完了一张,字迹虽然潦草且难看,不过字迹很清晰能够清楚分辨。
“连花清瘟这方子我生年以来未曾听闻。”
“连翘、金银花、炙麻黄从药性上来看或许可行。”
这父女都是以医为业、以医为乐的人,看到这份药方就直接在心中盘算着药方的真实性以及可能的功效。
看着眼前二人,姜赋不做声,继续写下了其他的方子,与其急着解释,不如让子弹飞一会。
随着时间的渐渐流逝,姜赋的纸张也一张张更换,一刻钟时间姜赋写了十几张药方,都是治疗不同病症的方子,而且与黄大夫父女二人此前所见的任何方子都并不完全重合。
写完了方子姜赋放下了毛笔,把卷起的袖子解开,把头抬起来看向二人。而另外二人还沉浸在这些药方之中,姜赋不得不出言打断。
“黄大夫,这些药方都是家师心血,是家师数十年悬壶济世中所得来的。还望黄大夫能善用它们救助更多的百姓!”
姜赋又开始飙戏了,自从开始闯荡之后姜赋已经遇到了许多次需要说谎的时刻,因此姜赋刻意锻炼了自己的演技,虽说还是有些稚嫩,不过已经远胜于前世荧幕上的那些灾难演技了。
红着眼的姜赋捂着胸口,似乎呼吸不畅,一连咳了好几下,每下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若是黄大夫心有疑虑大可慢慢尝试,时间会证明我所说为真,师父的方子为真!咳咳咳。”
“小兄弟如此高看黄某,实在令我汗颜。我黄某在此起誓,此生定不负小兄弟所托,行医济世,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黄大夫如今已经完全相信了姜赋编造的谎言,有感于如此信任当即立下毒誓。而黄静槐则端了碗热水上前,送到了姜赋手中。
“公子身上可是有什么沉疴顽疾?来,喝下这碗水,让我爹爹给你看看吧。”
“不必了,只是感染了寻常风寒而已,只是在下自幼体弱,这几日又舟车劳顿,这才咳嗽不止。”
自己本就是故意感染风寒,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削弱自身带给他人的攻击。不过看到面前的少女真心实意地关系自己的病情,还是有着些许感动,打算尽快结束目前的局面。
姜赋一直都知道自己仓促间编造的谎言其实并不周密,对面的二人都是智力正常的人,现在他们被自己的表演打动了,但是之后沉下心思考可能就会发现更多的破绽,他们如果询问自己更多细节自己肯定会暴露,自己假装的人设就会被破坏,甚至会影响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