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汝真:“真真本来就没有耳洞。”
“为何?”
风承熙只短暂地见过“叶汝真”两面,第一次不甚关心,第二次色授魂予,无暇细观,竟未注意到这一点。
“她怕疼。”叶汝真道,“您想想,生拿针在肉上戳出一个洞来,还不让它愈合,疼不疼?”
叶汝真不穿耳洞,说起来是因为白氏一个叫文鹃的丫环。
文鹃虽是丫环,但聪明能干,和叶汝真一样是白氏的左膀右臂,蜀中的铺子眼下便全由文鹃打理。
文鹃只比叶汝真大两岁,文鹃八岁穿耳洞,穿了三次,耳朵肿了一个多月,睡觉翻个身就碰到,半夜都能疼醒,给六岁的叶汝真留下了非常恐怖的印象。
待到白氏准备给叶汝真穿耳洞的时候,便遭到了叶汝真激烈的反抗。
风承熙想想也是,但瞧着叶汝真白生生的耳坠被阳光照得如玉扣一般,想象着若是红的鸽子血、绿的翡翠、白的珍珠挂在上面,该有多好看。
心里便像是有小猫爪子在轻挠,细细地痒:“真真不穿,外祖母便由着她?”
“自然。”叶汝真瞧了风承熙一眼,意有所指,“毕竟我妹妹将来是招婿,该是夫婿讨好她,用不着她打扮着讨好男人。
风承熙:“…………”
这家伙不明着替妹妹拒婚了,但暗地里总要刺一刺他。
蜀中总共有五州十三郡,白家在首府锦州。
文鹃领着下人已经在城门口等候。
文鹃生得眉目娟秀,唇角下有一粒细细的美人痣,远远见着便挥手迎上来。
出乎叶汝真意料的,除了白家的人,迎接的队伍长长的,竟然还有官府的人。
白家做脂粉生意,同官眷们打过不少交道,却从未见这么多官老爷。
从太守,到知府,至附近郡县的县令,竟然都来了,全都在大热天里穿着严严实实的官袍,一个个热得满头大汗,却是笑容满面迎上来。
叶汝真起先还以为是风承熙身份暴露了,后面才知道不是,他们是冲她“那位深受圣宠的起居郎哥哥”,以及她手中的金字御令。
太守亲自在府中设宴,锦州官员全体作陪,和他们一道而来的崔复也被尊为“天使”,坐席紧挨着太守。
崔复仿佛达到了仕途巅峰,乐得晕陶陶,问什么答什么,包括郗兄怕老婆的糗事。
女眷的酒席设在后院,太守夫人原是白记尚未攻克的贵客,因为夫人娘家在京城,看不上蜀中脂粉,一律都是派人去京城采买。
此时却是拉着白氏的手一叠声地夸赞白记的胭脂水粉怎样怎样好,把她原来用的那些贬成了不入流的破烂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