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驰坐在主位上,神色不动受了何安这一礼,笑道:“多谢厂公吉言。”
何安也不敢看他,敛目又道:“奴婢旁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写了副字,殿下笑纳。”
说着喜乐递上来一副字,何安接过躬身双手奉上。
旁边不知道哪个官员巴结讨好道:“王爷,厂公的字千古风流,绝不送人,赶紧收了回头能传世。”
满堂笑闹。
赵驰让白邱接了过来。
“王爷,打开看看罢!”又有人说,“让我们都沾沾光。”
白邱被上次何安写那扇子弄出了阴影,有点犹豫,看了赵驰一眼。赵驰道:“白参书打开吧,让诸位都欣赏一下。”
白邱只好展开那卷轴。
只见卷轴上写着四句贺词。
——佳期正值小阳春,风暖华堂拥玉人,应是三生缘夙定,漫教相敬竟如宾。
这二十八个字,龙飞凤舞、不燥不润、亦浓亦纤、笔底生花,确实好字。
满堂称赞不绝于耳。
赵驰看了眼下面垂首躬身站立的何安,眼神暗了,道:“多谢厂公了。厂公身体可好些了?”
“殿下言重。”何安连忙回道,“奴婢身体已是见好,谢殿下垂问。”
后面还有人等着要敬酒,何安没再多说什么,退了下去,想到刚才王阿的话,本来因为这婚礼产生的伤感更多添了一重忧愁。
他再没心思多呆,又喝了两杯酒,就退席离开了。
回家后,少了喜平一人,却已觉得有些冷清。
连喜悦被冷清的气氛感染,也吃不下他们带回来的喜食,没精打采的吃了两口酥糖,喜悦问:“喜平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想他了。”
喜乐不知道怎么说,瞧何安心情不好,便只能带着喜悦下去了。
待人都走光后,何安彻底泄了气,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脚都冻得冰凉。接着就瞧见秦王府的方向升起了一束烟花,在空中炸成千万姿色。然后天边轰轰隆的响起了喜庆的声音,一时间天空都被这阵子烟花渲染。
他痴痴的看了一会儿,还觉得不够,又撑着拐杖走到院子里看。
殿下娶妻的事情,乃是天经地义的。
何安反复这样告诉自己。
就算殿下临幸过他,也不应心生妒忌,这恃宠而骄最是下面人的大忌讳……更何况,殿下早就说了,王妃娘娘本就落花无意,对殿下也是看不上眼的。
他俩假夫妻,又怎抵得过真姻缘。
可自己这样的……能跟殿下有真姻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