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看守将提前准备好的水蛇提了过来,倒之前还特意把水桶转了个方向,给钱通看。
那水桶里面,密密麻麻地爬满了细小的五颜六色的水蛇,来回攒动着。
只看一眼,就让人头皮发麻。
终于,在那看守即将掀桶倒蛇的一刻,钱通高喊出声,“住手,我说!我说!”
傅昀州抬手。
那看守停下了动作,不再倾覆水桶。
“说吧。”
钱通惨白着一张脸,明显已经被弄得心力交瘁,他缓缓吐露:“那人的真实身份,我是真的不知道,但能确定是盛京有来头的主,每次的消息互通,我都是跟听风楼一个姓林的东家往来的,至于他背后的主子是谁,我是真的一次都没见过。”
傅昀州听了他的话,立在那儿思忖不语。
钱通慌了,以为他不信自己。
“你不信我?我钱某可对天发誓,说的都是实话。你若再行逼问,我也只能说出这么多,再没其他了。”
傅昀州思忖过后,不置一词走了,临走叮嘱牢头。
“把人从水牢移出去,不准他死了。”
钱通得言,松了一口气,知道傅昀州是相信了自己所言,不会再对他刑讯逼问了。
傅昀州从黑漆漆地地牢走出来,出了诏狱,外头日色一片明亮,甚至有些虚晃眼睛。
天气这么好,也不知道那小姑娘有没有耐不住性子跑出去玩。
毕竟上辈子在永州衙署的时候,她是最耐不住性子,喜欢整日出门玩的。
回到府宅的时候,傅昀州径直去院子里找沈蜜,却看到屋门紧闭,黄榕立在门口守着,一脸忧心忡忡的模样。
傅昀州当即便问:“怎么了?”
黄榕是个心里头藏不住话的,便把今日在街上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夫人怕是惊着了,那个绿眼睛的男人拽着夫人不放,我又被那人随身带的护卫缠着腾不开手,所以夫人差点就被他硬拉上了马车。”
傅昀州捕捉到了重点,神色一凝。
“绿眼睛的男人?”
黄榕:“是啊,估计是有一半胡人血统吧,这样的人虽然少,但也时常能见着。”
傅昀州的面色却很是不好,他隐隐有种感觉。
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他长什么样子?”
黄榕愣了愣,以为傅昀州要去找那人算账,便详细地说起来:“很瘦,很高,穿的很得体,看起来像是世家子弟,对了,鼻梁也很高,整个人给我的感觉,就是很阴冷,像……像老鹰。”
傅昀州的脸色瞬间变得阴云密布,袖笼中的拳攥的紧紧的。“你带人去查,务必查出那人住在哪儿。”
黄榕见傅昀州面色凝重,不敢马虎,当即抱拳沉着道:“是,属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