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一句,却像是带了棱角地落入耳里。温宛冰倏地有点滞闷。
就像是小小的可燃物丢进了火苗里,引起一撮明亮的火焰燎烧而上,灼得她有点疼,有点慌。
攥在手里的水杯却是凉得,里面的还剩一点底子的水轻轻地晃,将顶灯落下光漾得零碎,温宛冰在一片斑驳里,轻轻抬了抬眼皮,瞥扫到另一片光。
那是傅珺雪的眼睛,温宛冰知道,她在心里刻画出那双漂亮的眼。
眼尾上扬,内眼角微微下勾,望着人时,眸光微垂,妩媚慵懒,眼底蕴着的光会映出万物,却是万物都不被放在心上。
温宛冰突然抬不动眼睛与她对视。
沈老板还说了些什么,温宛冰没听进去,只在余光里看着傅珺雪,喝完了杯子里最后一点水。
吃完东西又休息了十几分钟,沈老板起身说:“来吧,吃饱喝足,该干活了。”
进到操作间,沈老板准备新的工具,傅珺雪反坐在椅子上,脱下外衫说:“帮我解一下吊带。”
温宛冰才发现傅珺雪穿的吊带是可解开的款式,去掉肩带,就能完美露出半个肩头,细腻莹润,犹如一件白玉艺术品,很漂亮。
解开的肩带被傅珺雪自己缠在了手上:“我怕疼,得攥着点东西在手里。”
温宛冰看她很紧张,迟疑道:“要不,你买纹身贴贴贴算了。”
傅珺雪抱着椅背,闷闷地拒绝:“不。”
跟着又催促沈老板:“沈大小姐,快点。”
“来了。”沈老板准备好后戴上手套吩咐温宛冰说,“你拿着纸坐她对面吧,到时候给她擦擦汗。”
一开始温宛冰还没觉得有什么,直到开始上色。
傅珺雪是真的怕疼,那根黑色的系带被她两只手缠得歪七扭八,咬着唇,眉头紧蹙,冷汗直冒。温宛冰给她擦了汗,纸巾都湿透了。
换成了一次性毛巾,温宛冰勾着她的下巴,擦到一半,傅珺雪像是又点扛不住,轻嘤了一声。
细白手腕上缠着的黑色系带,被勾起后紧绷的下颌线,紧咬出痕迹的下唇,近在咫尺的鼻尖痣,汗湿的脸,疼到视线模糊的眼……
这些投落在眼里的零碎元素勾勒出慢镜头下细腻的画面,暧昧旖旎的气氛弥漫在每一帧的间隙。
不该这么想,但就是这么想了。
因为这一声,沈老板停下手里的活,让傅珺雪歇一会儿再继续。
温宛冰迅速掐断了要继续歪下去的苗头,松开了傅珺雪的下巴,问沈老板道:“有水么?”
“外面的水壶里有温水,旁边有纸杯。”沈老板说。
温宛冰去外面倒了一杯水进屋递给傅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