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解剖室前,无鸢把自己锁在了洗手间。
瓷白的洗手盆在哗啦啦地淌水。
无鸢解开身上黑色外套扔在洗手台上,垂眸,一下下捋起白色软织袖子,露出一只白腻的手。
手腕处,布满了一圈青紫色的扼痕。
她又缓缓捋起第二只袖子,一模一样的扼痕。
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下,无鸢垂着头,一粒一粒解开软织的扣子,露出高耸的胸部。
那团白腻的中间,男人修长而遒劲的指痕,似乎在提醒着她,不久前自己正被人几次三番反手倒扣在冰冷墙壁上。
啪!
不断倾泻着的水柱被关掉。
无鸢将自己整个脸浸泡在冰冷水池中,一动也不动,直到鼻翼间传来一阵阵沉重的瓮动,她才倏地抬起头,溅起一阵激烈的水花。
朦胧中,她看到对面镜子里,女人姣好妩媚的双颊印了两个红彤彤的指印。
无鸢同志,你确定了吗?接过这面旗,就代表着你这一生,都要忠于人民、忠于那些死去的尸体,永远不得徇私枉法,你确定了吗?
是的,长官,我确定。
一面喷着鲜红焰火的旗帜,慎重而庄严地交到她手上。
恭喜你正式成为我国一名合格法医,无鸢同志。
……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角垂下,掉进水池,氤氲了一圈圈粼粼的波光。
无鸢将那件黑色外套重新套回身上,纤细的指尖轻轻抚平上面的皱褶,一下又一下。再次抬首时,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眸已然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和沉着。
在洗手间拐角处,碰到了迎头而来的顾经年。
他扫了眼她微红的眼梢,淡淡道:“你傻吗?别人对你动手,你就傻站在那儿不会闪?”
无鸢目不斜视从他身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