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把你从我们贺兰氏这处挖出去。”少年直言,转而又蹙眉道,“也不是,除非——”他趴过桌子,对着阿梧耳语。
阿梧听完,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后面是阿梧低低的话语,谢琼琚在掀起毡帘一角的门外,风雪呼啸,已经听不清。
缓了片刻,她方重新掀帘入内。
“……您、来几时了?”纵是方才的话题已经过去,屋内的人难免一怔,最后还是阿梧开了口。
“阿母才到的。”谢琼琚自己脱了披风,对着其他人道,“你们先下去歇着吧,我陪阿梧便好。”
掀帘出来,贺兰幸和安嬷嬷不由往后扫了一眼。
贺兰幸冲着徐良道,“不是您说,你能听声辨位,隔墙听音吗?怎没发现她来的。”
徐良有些报赧道,“许是风雪声混杂,一时疏忽了。”
“怕甚,六公子又没说错什么。”安嬷嬷回头朝前走去,“且看翁主对您的态度,可不是就是同我们贺兰氏要划清界限的意思吗?翁主才豆蔻年华的小女郎,若无人撺掇,怎会拒着您?”
“先不可下判断,本公子再等等。”贺兰幸想着姑婆承诺他的除夕晚宴。
“你阿姊既不喜六公子便算了,虽说他们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但到底还小,无甚可急。”
对于皑皑的婚事,贺兰敏原在八月中秋宴上提出来过。说是择了贺兰敦的孙子,亲上加亲。
谢琼琚并未表态,一来她不知贺兰敏到底是真心还是旁的用心,二来不知那孩子品性。然对她而言,最重要的还是皑皑自己的意愿。
便只道,“姻缘事,还是两厢情愿的好。”
贺兰敏道她荒唐,姻缘二字,从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谢琼琚还欲开口,皑皑便已经先她一步道,“阿翁说了,我的婚事他会回来亲自给我做主的。”
为着皑皑这句话,萧桐、宁氏接连跳出。
一个明晃晃指责皑皑宴上插话,目无尊长;一个暗幽幽含沙射影谢琼琚教女无方。
又阴又阳。
谢琼琚觉得头疼,只笑道,“翁主好歹是主子,宁氏是一妾氏,纵是你如今的主母王氏来不及教你规矩,你以往的主子也没有教过你吗?”
王氏又惊又怒,望向贺兰敏,垂眸不敢言语。
谢琼琚顿了顿又道,“至于三舅母,远来是客,且守好为客的礼数。若非要论教——”谢琼琚的目光落在贺兰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