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男人的手心里,流出的血像条鲜红的粗线,垂落地面,在那聚集成一滩。
他始终未吐一个字,只吹了个哨。
莒绣一手拉竹小姐,一手拉嫂子,再往后退。三人一直退到屋子最深处,紧紧地贴着泥塑佛陀。
响哨过后,先前布置在附近的两个男人很快赶来。三个歹人交换了个眼神,随即商定暂且丢开三个女流,散开来,预备在屋子里四处翻找。
一个朝着莒绣她们这边来,才走了两步,就抬高了脚,双手抱住右脚哀嚎了一声。因这伤来得突然,即便有功夫在身,他也没能稳住自己,往后跌去。
没受伤的那位飞身跳过来,落地顺手稳住了他,在他耳边警告了一声。
三人忌惮地看向莒绣,但见她两手都搭在前边女人身上,又将怀疑的目光落到了说要“挡他们”的嫂子身上。
嫂子慌里慌神的模样和没处摆的双手,又打消了他们的念头。
在审视过竹小姐后,他们抬头环顾了房梁,又后转看过了窗。
其中一个忍不住咒骂道:“真他娘的见鬼了!”
他这话才落,一道银光闪过,他捂了嘴,再不能出声,只嗷嗷叫。
嫂子颤着声嘀咕:“菩萨保佑,菩萨显灵,恶灵散去,老天爷保佑,我们是好人啊。”
那三人各中一镖,心知点子扎手,警惕地留神四周朝后退,贴着墙站定了。伤了手脚的两人再顾不得雇主的交代,出声商量起来。
“狗娘养的,怕是让人给坑了。”
“那几个只怕也是栽在这,谁他娘设的黑心局,要是老子查了出来,哼,活剐了他的皮!”
“眼下怎么办?我看,不如撤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银子赚。”他伤了手,不赶紧治伤,废了这只手,被人耻笑不说,那青山也烧了大半。
伤了嘴的那个说不得话,只能捂着嘴点头。
唯有伤了脚的最痛苦,咬牙抽了腰带,抬起脚裹了几圈,忍痛道:“走。”
这会子,他们也琢磨过来了。他们往后退,说话这多会的功夫,那人躲在暗处,却没有动静。
这是只要不威胁那几个娘们,就愿意放过他们的意思。银子虽好,也要有命花才行。如此,三人守望,背靠着背,贴成个三角,各守一方,慢慢退了出去。
人走没了影,屋里三人解了方才的紧张,尤其是嫂子。她跌坐在地上,拍着双腿道:“我要家去,我要家去,这该死的腿,怎么不中用了呢?”
竹小姐不敢扭头去看身后的莒绣,只默默地蹲下去扶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