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书音又笑了,满脸幸福道:“是呀,我娘不能生养,我祖母跺着脚骂,我爹都咬死了‘不纳妾,就是不纳妾’。”
“你爹可真好!”
方书音见她眼神黯淡,收了笑问:“你爹对你们不好吗?”
莒绣苦笑,道:“也不算,是……算不上多好,但也说不上坏吧。”
方书音琢磨着她就是个不爱说人是非的性子,不再说这茬,仔细瞧了左右,才道:“他们家老四回来了,你瞧见佟清浅那满脸春色了吗?”
欸?
佟姑娘只和六小姐八小姐好,又是个话少的,莒绣很少留意到她。
莒绣疑惑道:“四少爷不是已经成亲了吗?”
方书音摇头叹道:“那位快不行了。我跟你说,你这些日子留心些,别被强拉去给他配了做妾。我那姑祖母,挺疼他的,他成亲几年膝下无子,人也方正,不是个贪恋女色的。只是原先不在京里还好,如今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他肯定是躲不过的。”
“多谢!”
方书音感慨道:“韦鸿腾也挺不容易的,当年不想娶,被逼着娶了。佟云裳是个狠角色,韦鸿腾是个温和性子,只怕这些年,两夫妻过得不相合。”
莒绣本不想背后说人,可方姑娘满脸都写着“我有好多话想说”,只得硬着头皮问:“四奶奶和佟姑娘是亲戚吗?”
方书音兴奋道:“正要同你说呢,当年韦佟两家议亲,可巧我爹把我送来这贺寿,正正看了一出好戏。那年佟家人来赴宴,佟清浅不过十岁,就嚷着她要嫁韦鸿腾,我亲眼见佟云裳赏了她一个嘴巴子,然后出了园子,照旧是那个羞羞怯怯待相看的小娘子。你就说这样的人,厉害不厉害?”
“嗯。”
“佟家都是些狠货,佟云裳嫁过来了,佟清浅仍每年都来,老太太越发不待见她,她也是够痴情的。”
她说得投入,莒绣便配合地点个头。
方书音憋得久了,又道:“你要想找夫婿,范雅君挺合适的,他家如今谈不上有什么家世,不会可劲挑门第。再者,这家里,也就大姑奶奶性子最好,只是可惜了,当年嫁去了那么个人家。”
她话说得这么生猛,莒绣很是窘迫,压声道:“快别说了。”
方书音乐得逗她,满目戏谑道:“你别害臊呀!这是正经事,还是要紧的大事。我还跟我爹商量过这个呢,要不是我跟范雅庭处不来,还真想嫁过去,横竖我也不挑门第。范雅君这人,才学上不差,还怪有意思的。头回见,我们捞池里的鱼,他帮着放风,还在老太太那帮我们圆谎。平常看着一本正经的敦厚人,胡说八道还挺像样子的。那一回,要不是有告状精,我们就糊弄过去了。”
莒绣完全震惊了!
方姑娘原先瞧着古古怪怪的不好接近,如今一亲近,才知道不仅胆大随性,还是个话特别多的。
等方书音的丫鬟把食盒拎回来,她更震惊了——她们那,食盒小小的,碟子小小的,数量少少的。到方姑娘这,满满当当一桌子,还都是好菜。
莒绣忐忑不安,忍不住道:“不必这样破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