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眨眼——他给她时,就是说万一有难处,兴许用得上。他不会怪罪的。
云堇书终于拿定了主意,哭丧着脸道:“算了算了,我就没那个富贵命。”
她拿着荷包起身,因此刻心烦意乱,以至于没有藏起荷包,做了一件此后让她懊恼不已的事。
莒绣听到她重新拉开了后院的门,跑了出去。
她要带着钱偷跑了吗?
莒绣宁愿信她不会丢下自己,那晚的灯,一直照在她心里的。
云堇书没有辜负她的信任,一口气跑到了二门处,拍着门板问:“阎婆子,你开开门,好不好?我给你银子,一万两呐。”
阎婆子虽然心动,却没有贸然开锁,只拉开一点,透过门缝看了过来,随即指着她手道:“还一万两呢?我信你个鬼。要开门,也可以,你的东西都给我,还有首饰。”
云堇书又气又恼,朝那头呸了一口。
这锁头要是在里边,她哪里用得着求这死老太婆。银票全要不说,居然还想要她的首饰!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她攥着东西又跑回了后院。
莒绣全听见了,急得眨眼落泪。
云堇书恼得要哭了,一见她这样,瘪着嘴,狠跺一脚,咬牙又转身跑出去。
她把门拍得咚咚响,外边阎婆子不紧不慢道:“你就是敲锣打鼓也没用,她们都撤出去了,谁会管你们?”
“也没谁管你呀!”云堇书气结。
阎婆子不紧不慢道:“我死了不要紧,我儿子孙子保住了,还有赏赐。这不就好了,他们有出息,将来少不了我的供奉。”
云堇书虽恨她,此时却不得不好言好语笼络:“死了受香火,又吃不出味来,哪里比得上活着享富贵?喏,银票给你,首饰也给你。”
阎婆子从门缝里接过东西,不满地摇头,撇嘴道:“姑娘怀里还藏着呢。”
云堇书恨得咬牙,却只能乖乖地将方才偷偷藏起来的两张又递过去。
阎婆子接过银票,用那三角眼透过门缝又上下打量了几番,冷哼一声,推上了门。
云堇书以为这是为开锁做准备,耐心地等了又等,却始终没等来门开。
她察觉不妙,抬手再拍,门外却再无回应。她将门推到最大,歪着脑袋贴在门上左看右看,门缝外一丝动静也无。
她气得又哭又骂,可是……于事无补。她又愧又恼,重新回到后院,守着莒绣哭诉:“那个老不死的畜生,骗了咱们的东西,走了。你不知道,城门封了,四处嚷着有叛军进了城,府里人人自危,丧事也顾不上了。这院里一个人影子也没有,欸,这后院有没有密道什么的?”
保命要紧,她顾不上心疼被骗走的银子和首饰,翻身起来,挨间屋子翻看,翻到最后一间,才看一眼就尖叫着后退。
她怕引来叛军,慌忙捂了嘴,快步走到莒绣跟前,才惊魂未定道:“里边死了好几个人,到处是血,好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