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咬牙扭头,正巧瞧见对面裁缝铺子在摘幌,预备关板了,急道:“还能赶上买些东西吗?”
韦鸿停松开缰绳,朝对面吹了一哨。对面拿着板的伙计正要出声,韦鸿停抢先道:“小东家,先等等,我们要买些东西。”
伙计是个机灵的,连忙放下板,对里头道:“掌柜的,不忙收料子,还有客。”
他说罢,瞧着往这靠近的两人脸色,一头钻进里边,到掌柜的耳边嘀咕去了。
因此,两人跨进铺子,掌柜的便装着不识,只殷勤地去搬方才收起来的贵重料子,要一一摆出来。
莒绣忙道:“掌柜的,叨扰了,我们只想买些松软的布,您不必费事。”
掌柜的不敢乱瞟,垂着脑袋应是,又忙和伙计一块去翻那些做中衣小衣的好料,将摆在边边角角的那些,全在正面架上摆好了。
便是做里衣的棉布料子,也有上十种。掌柜正要一一介绍,莒绣打定主意要俭省,又急着赶回去,便就近挑了一样。临近歇息,店里只留了一盏灯,她没逛过裁缝铺,并不知道她指的这样飞花布,虽不比缎价,也因质地优良、轻薄挺括,要价偏高。
她被他抱过、背过。莒绣七八岁上开始帮着母亲裁要交的衣料,因此不必再特地丈量,估摸着就能知道给他做一身要多大的料子,再是她和美绣也需要这些。
只是要的料多,她不确定身上带的银子够不够。方才是他会的账,莒绣这会不想再动他身上的银钱。
于是,她问:“掌柜的,这料子一匹要价多少,若零买,一尺又是多少?”
掌柜的抬头,却不看她,只问韦鸿停:“不忙不忙,时辰还早,这位……客官,要不要再看看,还有更好的。”
韦鸿停站在她身后,轻咳了一声,大大方方道:“我听我娘子的,你只管问她就是。我们家资不丰,掌柜的,莫要欺生才好。”
小娘子没挽发,掌柜的却当没看见,由着东家胡诌,只点头应是。
莒绣从荷包里掏出随身带的银钱,摆在架上,亦大方道:“出来得急,身上就带了这么多。掌柜的,您给看着,能裁多少便裁多少吧。待做完了这些,再来添置就是。”
掌柜的点头道:“这个本就便宜,又是夜里最后一宗,我给你算八文一尺,讨个吉利。”
如此说定,小伙计拿来戥子称银两,掌柜的每日经手银钱几多,因此估摸着算了个数,摸着胡须道:“小娘子,你这些钱,能买两匹还有余。要不……明儿我叫人给您送上府去?”
韦鸿停轻咳一声,掌柜的立刻改口道:“此刻去送也使得,来得及。”
韦鸿停插话道:“不必,我虽不才,也有一把子力气。店家少啰嗦,只管给我娘子量布。”
莒绣却被掌柜这话点醒,愁道:“还是算了,掌柜的,你给我量十六尺就好。抱歉,今儿不便,先只要这么多,日后再来买。”
他一会还要带着她飞檐走壁才能回去呢。
韦鸿停又咳一声,挺起胸脯道:“娘子不必操心,有我呢。”
莒绣回头去看,他朝她眨眨眼,莒绣便点头道:“既如此,能划多少就要多少吧。劳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