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绣伴着她,也学来了不少。
两人走累了,便往园中亭子里去,突然听得前边有人嚷“落水了,快来人呐”。
莒绣伸着脖子去看,云堇书拉拉她,小声道:“别去管这样的事,好好地走路,怎会无缘无故落水?话本子里,这样的事多着呢,不是勾心斗角被人构陷,就是自我谋划。主家自会管的,要救人也轮不到咱们。”
果然有婆子拿着竹竿靠过去,熟门熟路地指挥同伴救人。
莒绣安下心来,顺嘴问道:“为了那些,这样做,有意思吗?便是成了,也要被人说嘴的吧。”
云堇书摇头叹道:“姑娘家,胎没投好,可不就指着婚嫁抬身份,光耀门楣。香饽饽就这么多,要争要抢,动脑筋动手脚。胜者为王,到那时候,风风光光等人巴结,谁还在乎这些呢!”
莒绣想着方书音那,心里越发沉重。
韦先生只有一个,除非她退让,否则方姑娘,还有她的家人,势必要再出招数。她再不信方家人事先不知情的,先生是知礼之人,必定是通过方大人才托付的她。方大人既是个聪明的,岂会不知?
莒绣不想退,不想让,只有挺身迎敌。
秦家的花宴,办得客气,花虽不如林府品种繁多,但满园皆珍品。席面也丰盛。
“可惜我没个好儿子”,这是秦夫人说的客气话。其实她是有儿子的,这花宴,便是为两个适婚的儿子挑人,一嫡一庶两个儿子,自然要将门第高高低低的姑娘都邀来。
秦夫人不单有儿子,还有四个女儿,正是先前站成一列的几位。她喜爱方书音,大概是因为这四个女孩,都是庶出,上报采选,第一轮就全数被筛,如今只有死心塌地相看了。
她要挑儿媳,也顺道让女孩们露露脸,给来赴宴的夫人们挑一挑。
备战的莒绣再不藏着,仔细地辨认着四周可用的消息。
在这儿,方书音有疼她的干娘,还有亲娘,而莒绣只能靠自己。
好在,方家人想是胜券在握,除了那一幕,再没别的动静。
只是自此,方书音再不屑做样子,从她前方经过时,连眼风都不给。
莒绣自然不会再去贴这个冷屁股,和云堇书一起挤上了另一辆马车。
云堇书谨小慎微,立刻察出不对,只是马车上还有一个董云瑚,她也不好多说,只担忧地抠着指尖。
回了韦府,莒绣望着前边疾行的方范二人,突然道:“堇书,你莫要与我太亲近。”
云堇书的预感成了真,急道:“你惹的事大不大?”
莒绣勉强一笑,道:“你暂且离我远着些,自己也多加小心。”
云堇书虽有不舍,到底是怕的,果然落后两步,不再贴着她走。
莒绣一面走一面琢磨:他好些天没了踪迹,也不曾听谁提起,必然是在忙着要紧的事。还是等他忙过再和他说明。这是韦家不是方家,我和他的事,梅姐姐在老太太跟前通过气,想来那位一时半刻也动不了这事。再者,以她的高傲,应不至于使那些下贱手段。梅姐姐那边也是麻烦缠身,我还是不给她拉后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