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该如此。”
她身上的遭遇,可不就是提防了一万,偏漏了个万一。
他轻抚了她发髻,让她靠向自己,柔声问道:“你记不记得那事的经过?”
她一直愁着不好提,此刻他主动问及,她懈了顾忌,从琉璃来找她说起,把她记得的,一点一点说清楚了。
提到方书音时,她小心翼翼道:“她也中意你,屡次施压让我自惭形秽。她家世好,有才学,是比我强许多,可我……我不想让,我舍不得你!你送我的簪子耳坠,上边是不是錾了诗词,我没看懂,她认了出来,将它们全拔了去!”
韦鸿停心里一腔的怒火,先强压下来,安抚道:“她算个什么东西!那些不要了,被她碰过了,脏。咱们再做更好的。”
莒绣在他胸前蹭掉了眼角的泪,虽如今获了救,现下再回想起那些绝望的时刻,仍心有余悸,只有贴着他,才能安下心。
“好娘子,你放心,那些人,咱们一个一个收拾回来。你不要心软,她们心狠手辣,倘若不惩治,将来还会把手伸向旁人。”
确是如此。
一个三太太,莒绣态度坚决,从没打过四少爷主意,她却屡屡为难。
一个方书音,不过是姻缘受阻,就要致自己于死地。
倘若放过了,将来她们还会为这样那样的理由,对别人下毒手。
莒绣便把劝解的话咽了回去,只是她心里的结,一时散不开,小声道:“我的身子受了损,会不会影响子嗣?”
朱大人那话没说完,就被他截断了。莒绣疑心他是知道的,只瞒了她一个而已。母亲下半辈子的苦,就是从子嗣上开始——说好的放籍没了影,丈夫也早逝,没了依靠。
韦鸿停早有说词,小声道:“散学那回,我说‘暂且不成亲’,莒绣可知缘由?”
那时,她只当他是察觉了自己的心思,随口寻个婉拒的借口罢了。怎么听他这话,倒像是背后真有缘故了?
她疑惑地看向他。
他轻咳了一声,托了她的手,盯着它,缓缓道:“早年间,我从崖上摔了下去,受了伤。朱大人说,将来……好莒绣,是我拖累了你,你多多包涵,往后,咱们挑个好的过继,你看……”
莒绣知道他过去吃了许多苦头,虽有遗憾,但心疼还来不及,哪里会计较?她忙道:“这是巧了,我身子也不好。过继也有好处,能看着孩子挑人,自己生的,还不一定有这样称心如意呢!”
韦鸿停笑着亲亲她指尖,哄道:“正是如此。”
在帘外站着的朱大人却有意见了,不满道:“嘿,你们说的什么话!老道治病,有失过手吗?混小子,只要你应承我,每日两坛,什么毛病我都能给你治好了。要是没有,那我倒要问问,我几时说过……”
他眯眼要挟,韦鸿停冷眼看过去,问他:“你讨的酒呢?”
“正是,你的酒呢?”楚王站在殿外,冷声问道。
朱大人挠挠头,在身上掏了掏,随口掰道:“我指了数,他们一会给我抬回去。现下,我怎么知道在哪?”
隔着丈余远,都能闻到酒熏。
楚王哼了一声,气道:“别忘了,木瑛子月末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