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久闻甄二公子之名,老夫已有准备!”薛迅脸上满是嘲讽的笑容,随意拱手就算完事儿,甄家比他身份高的人就三个人,甄应嘉、甄应贵还有奉圣夫人,就是长子甄玦过来也就那样,更别说是纨绔之名传遍江南的次子。
“薛二爷说笑了。”甄琅并无丝毫愧色,吊儿郎当的看了看现场就直接问道,“货都卸完了?”
“横竖不过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很快。”薛迅澹澹说道,“只是不知,甄二公子可曾把银子带来。”
“卸完了就好。”甄琅满意的点点头,“也不用再麻烦,放在码头上吧,过两日甄家自会召集船队过来运走,薛二爷就不用担心了。”
“看来,甄二公子是不准备给银子了?”薛迅也没有奇怪的意思,只是冷笑着多问了一句,因为甄琅说了半天,一句没提付钱。
“怎么,还怕甄家没银子?”甄琅恼火的说道,“小爷不过是来的匆忙忘了带,明日里送上门去也就是了,薛二爷不放心?”
“既如此,那就按规矩来吧!”薛迅甚至连废话都懒得说,事实上自从甄琅露面,两人一句寒暄都没有,显然是早有准备了。
“薛二爷可要想好了!”甄琅表情阴冷的向后一挥手,车夫勐地拉了一支号炮放出,周围立刻传出嘈杂的呐喊,“若是一不留神把脑袋丢了,落在江中可不好找。”
薛迅甚至都懒得答话,摆手示意后,现场上百人挥着刀枪棍棒就杀了过去,却又很自然的绕开了甄琅与他的马车,显然是早已“熟练”的,甚至卸货的力夫都没受影响,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船上又有一队三四十人,提着已经点燃的火绳枪跟过去。
当然,也不是没有问题
“二叔,这火绳枪,你们就是这么用的?”周阳傻傻的指了指现场,就见这些铳手直接冲到已经杂乱厮杀在一起的双方盐丁外围附近,几乎是顶着甄家人手的胸口放铳,打完了就扔下,拔出随身兵器冲过去厮杀。
“自然如此!”薛迅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以往用的火铳,因为点火不稳、引药吹跑甚至炸膛等问题,只能远远的胡乱放铳,基本就是听个响;你指点的这些宝贝真好使,百分百点的着不说,用着方便威力还大,几乎一下一个!”
“确实——如此!”看了看已经被打蒙后彻底压制的甄家盐丁,又扫了眼同样懵逼的甄琅,周阳承认这种用法确实“出其不意”,却也不好再多说,只能以后修正了。
又过了不足盏茶功夫,死伤过半的甄家盐丁彻底崩溃,剩下但凡能跑的都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幸好还有忠心的,上来想要把甄琅抬走。
“滚!没用的废物!”甄琅阴着脸,一脚一个把冲上来的两个大汉踹走,这才转过身向薛迅说道,“好得很,薛二爷的‘恩惠’,本公子记下了——带过来吧!”
那车夫赶紧又放出一支号炮,很快两辆普通的厢式马车过来,车夫拉开车门,就见里面各堆了几只箱子,薛迅身后上去几个亲信,检查片刻后转身点了点头。
“甄二公子记下便好。”薛迅这才点了点头,从身边人手中接过一支点燃火绳的火铳,漫步走到甄琅的华丽马车边,轻轻拉开了车门,随意扫了眼不着寸缕、只裹了一条丝绸床单的失足妇女,“原来是怡香苑的红牌晓怡姑娘,可惜了——老夫担心你记不清楚,这就帮一把——砰!”
伴着刺耳的铳响,甄琅浑身勐地一抖,下意识看向了马车,就见陪伴他有些时候的红牌满脸恐惧,胸口一个血洞,却没有立刻死挺,只身体不住抽搐着,发出似有似无的痛苦哀鸣,却也渐渐不动了。
“薛老匹夫,你好——”
“不送!”
ps:华夏历史上的火器战法一言难尽,“贴脸放铳”打法一直在延续,直到太平天国时期,双方都还在用,而且越是精锐的部队,放铳距离往往越短,央视的电视剧《太平天国》中就有展示,历史上可以参考明末关宁军“三眼铳”,本质上也是这种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