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伊弗宁的眸色沉凝,有些东西呼之欲出。在这一刻,牛可清的暗恋似乎有了结果。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预感到这场告白会失败,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试了。只可惜,这份勇敢感动了自我,却没有感动眼前人。
“把话收回去,”古伊弗宁给了一次警告:“只要你把话收回去,我们就还能和以前一样。”
“那有什么意义吗?”牛可清觉得可笑。
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跟已经给出去的心是一样的,又怎么能收得回来呢?
“你坚持不把话收回去吗?”古伊弗宁最后一次警告他。
“是。”牛可清笃定地点头,他选择了告白,就绝不会后悔。
“牛医生,我想,”古伊弗宁后退一步,目光漠然,“我们之间需要停一停。”
他终究还是说出这话了,像一句冷冰冰的宣判,将牛可清打入求而不得的牢笼里。
牛可清周身的温度随着对方的话而变冷,他的眼镜片起雾了,一滴泪从眼角氤出。
这是最坏的结果吗?是吧,古医生都要跟他划清界限了。
这种结局他早料到了,自从说出那一句“我爱你”开始,他就像一个被判处的囚犯,战战兢兢地等待头上的那把刀子落下,等待被凌迟。
刽子手就是这个蓝眼睛的男人。
几乎是压抑住内心的凄凉,牛可清抓住对方的手,说了一句奢求:“不要判我死刑。”
他这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却肯放下姿态,求对方给他点余地,连些许体面都不剩。
古伊弗宁以为自己能很洒脱的,可心却很诚实,就像绑了块铁,在深不见底的海里一直沉一直沉。
他这个骨子里自恋到飞起的人,此刻看着牛可清那悲哀到极点的眼神,竟也开始厌恶起了自己,厌恶这样矛盾的自己——
明明内心在乎得很,却要表现得豁达潇洒。
他是在乎牛可清的感受的,但他自私、好面子,不想让自己也表现出和牛可清一样的脆弱。
他不想成为下一个牛可清。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能不能留些余地给我,”牛可清这语气像是在哀求,真诚又卑微,“念在床上的交情,起码给我些尊严、些念想,别这么这么”
他就差把整颗心都掏出来,血淋淋地放在古伊弗宁的面前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