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赶紧带人回了房里,关上门,听见外头何氏的声音,不由叹息。陈嫣抬起头来,望了眼门口,又问杨嬷嬷:“嬷嬷,舅舅为什么不愿意退婚呀?”
为了婚事,舅舅与舅母都吵了十几年了。今日那个淑和郡主,也是为了她与熙表哥的婚事。她有点搞不明白,甚至觉得,还不如退了。
退了就不会让他们天天吵架了。
杨嬷嬷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说她还不明白这些,让她自己去看书,“小姐,婚事于女子而言,可是极为重要的事,关系着你的下半辈子。你日后要倚仗你的夫君,怎么能说退就退了?”
陈嫣低下头,转身走到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喃喃自语:“倚仗舅舅不可以吗?”
杨嬷嬷笑:“前半辈子自然是倚仗老爷,可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是不是?”
陈嫣哦了声,原来必须嫁人,既然舅母不愿意,那嫁给一个愿意接受她的人不就好了。可谁愿意接受她呢?
她耷拉着脸,撑着下巴发呆,忽地想起萧决来。皇后娘娘看起来也很仁慈和蔼,那日还温柔地抱她,又几次夸她可爱,想来是愿意接受她的。
“退了婚,嫁给萧决好了。”她嘟囔着,杨嬷嬷忙着,没听清,嗯了声。
陈嫣摇头,说没什么,又否决自己的想法,萧决是太子,她知道的,是贵人,不能冲撞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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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舞弊一案仍旧毫无进展。
原本那日盘查时,查到礼部侍郎此人有一段时间有些可疑。萧决本以为这是个突破口,可后来吴王却证实,当日曾见过礼部侍郎。
吴王仁厚,与礼部侍郎并无私交,没有包庇的理由。如此一来,便不好再怀疑。
可萧决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甚至陷入了僵局似的,原本有多顺利,此刻就有多凝固。这一切就好像有人故意把前面那一切推出来,催着他结案。
萧决落下手中的黑子,心烦意乱,眼看着时间不多。他轻声叹息,余光瞥见桌上的那支嵌东珠飘枝簪,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上回他已经说过,不会再夜里去找她了。
萧决抬眸,望向雕花槛窗,刚入未时,天气还热着。夜里不去,白天总可以,夜黑风高瞧着不甚君子,光天化日总显得其心可正了?
他既然买了,总得送出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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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嫣有睡午觉的习惯,每日吃过午饭,便要在碧纱橱的编织竹椅榻上小憩半个时辰。
白日进来不如晚上方便,萧决进到她院子,已经后悔,觉得自己如做贼一般。可又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萧决薄唇紧抿,闪进她房间。
陈嫣贪凉,索性把毯子踢开,袜子也没穿,光着脚搭在榻上,面上盖了方丝帕遮光。呼吸安稳,似乎还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