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捧凉水泼面,喉中热气却不消减,阮青洲索性便将双手往水中浸去,得来的冰凉自手臂蹿往全身,但很快又被体内的火吞噬尽了。
自上山后,他的燥热就没缓解过,现下更是难受得发热发虚。
就觉水光晃眼,腿一软,阮青洲膝头点地,身子险些就要朝溪水栽去,段绪言伸来一臂,拦得正好,把他扶住了。
阮青洲缓着劲,微微抬目,水珠淌过潮红的面颊,直往脖颈滑落,配上揉红的唇和衬往肌肤的水光,偏要让人想到“剔透”二字。
段绪言生出些躁动,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舒服吗?”
“或是中了暑气,有些热而已。”阮青洲再度捧来溪水浇面,体内的燥热却比方才又多了几分。
有所猜疑,段绪言仔细地看了他片刻,伸指朝他颈部探去,摸见了跳动剧烈的脉搏。
可阮青洲经他一触,敏感得有如惊弦之鸟,等不及捧起溪水便急着站起了身。
指间的水珠自眼前甩了一道,横溅过鼻梁,段绪言眼也不眨,仰头看他,似若含笑。
“殿下中的好似不是暑气。”
那是什么?阮青洲喘息渐重,看着段绪言起身靠近,偏就越想朝前倾去,他克制着向后退步,可每退一步,段绪言便跟上前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更近,段绪言看向那人红润的唇,目光越发咬人,还往腹下挪去,停在了某处。
“殿下自己没感觉吗,”段绪言缓缓抬眼,“兑进酒里的媚药,就要发作了。”
第49章失态
“酒……”阮青洲自语着。
“是啊,”段绪言说,“酒。”
“殿下的食馔经由我和尉侍卫检查,不会有问题,唯一可能会出差错的,就是殿下入山前在猎台喝的酒,但今年猎山里外的安防是由东厂协助兵部负责的,没记错的话,那酒应当是光禄寺备好之后,交由东厂验过,才让宦官呈到殿下面前的。”
段绪言朝前倾去,看着他的双眼,轻声道:“你猜,入山前我到营帐里逛了一圈,还看到他们做了什么?”
靠得太近,阮青洲错开视线,不敢看他。
“离我远一些。”声音已混进了喘息,阮青洲攥拳忍着热,颊边淌下的不知是水还是汗,滑入颈下,湿了衣衫。
段绪言喉结滚动,克制着上前揽他的腰,想将人抱回马背上。可手一触往腰身,阮青洲便急着后退,不由得他碰。
阮青洲自知失了态,咬牙缓了缓语气:“……别碰我。”
段绪言看他愈加燥热的神色,说:“药劲一起,可不是单靠意志就能把持住的,不下山吗?”
阮青洲往后退去,缓声道:“他们早让侍女做好了准备,此时我若下了山,才正合他们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