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森的笑,令人不寒而栗。
是许明怀。
他不是许东的儿子吗?他们不是父子吗?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
有些情绪从心里抽发的瞬间便止不住了,祈照冷着一张脸大步走向许明怀。隔着两步远的时候,下意识生出来的微妙情绪令他硬生生停下了脚步,却始终一言不发,直到许明怀喊了他一声,祈照这才发现自己把牙关咬得死紧,一张口就忍不住泛开一阵酸意。
“祈照啊,辛苦你了,这段日子总来陪着我那个爹。”许明怀说着,一言一行全然没有父亲正在病危时的担忧与慌张,他伸手拍拍祈照的肩,就像此时此刻需要安慰的人是祈照一样。
就是这种奇怪的氛围令祈照心下感到奇怪,有一种言语上说不出来的微妙和诡异。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到底在笑什么?
祈照不能理解,眼眶有些发红,大部分原因是被气的。
“你……”祈照握了握拳头,感觉吐字艰难,“许伯伯他正在急救,你不去看看他吗?”
许明怀的目光穿过祈照往后面望了一眼,正有医生急匆匆地走了进去,他很快收回目光,这回像是为了故意做给祈照看一样,语气略带了悲伤的程度,道:“不是我不去看他,是我不敢去啊,你想,有哪个孩子能忍心看到自己的父亲饱受病痛折磨的呢?”
草!像是被添了一把柴,祈照感觉心里的火开始逐渐旺盛。
这他妈真是男人?男的能说出这么茶的话?
“您还是过去看看吧,说不定是最后一面了。”祈照咬着牙说,他怕不绷着牙关,自己会忍不住把面前的人咬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径直往电梯的方向走了。
他觉得自己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是受罪,整个人憋得慌。
许明怀回头看看少年脚步匆匆的背影,手指往上推了推眼镜,锐利阴鸷的目光转瞬即逝。
祈照一直走出医院大门,因为方才心里一直憋着一股火,现在一放松,整个胸腔都是疼的。给自己顺了半天气以后,脑子才渐渐清醒过来。
许明怀的笑容从脑海里一晃而过。
妈的!活该你被绿!
祈照愤恨地走下楼梯,陡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抬起的脚悬在那里几秒才迟迟落下。
许东家在郊外,祈照只有上次来拿照片的时候陪着许东来过一次,得亏他还记得地址,顺着楼梯摸到了许东家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