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有人落座,同样是一身质朴无华的黑衣,但观其身形却比青年高大的多,面容也更为沉稳刚毅。他看了青年一眼,道:“注意身体。”
李宏骏闻言抬眸,对来者点了点头:“贺宗主。”
贺钟寒“嗯”了一声:“以后门派要靠你撑着,首先你自己不能倒下。想必沈不渡也不希望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
李宏骏神色微僵,又很快恢复如常:“我明白。多谢贺宗主关心。”
两人本来也算不上多熟悉,简单寒暄后就陷入沉默。但过了片刻,贺钟寒突然问:“沈不渡到底怎么死的?”
霎时间,李宏骏心跳骤停,后背密密麻麻出了一身冷汗!
“葬礼那天人多眼杂,我不好多问。”贺钟寒英俊的眉目轻轻锁着,“他当真是修炼时走火入魔而亡?”
李宏骏几乎不敢直视贺钟寒的目光。他竭力保持着正常的脸色,不让自己看出分毫异样,稳着声线道:“是。……我们也都没有想到。”
他能感觉贺钟寒的目光在自己脸上巡视,带着微微的探究,针扎似的刺在他的神经上。
他稳住呼吸,手掌在桌下死死攥在一起,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里。耳膜是擂鼓般的心跳声,一下重过一下,震的他头痛欲裂。
好在贺钟寒没再多问什么。
他点了点头,终于移开目光,似乎是嫌弃周围环境太过嘈杂,眼不见心不烦的闭上眼睛,倚着座椅休息起来。
李宏骏悄无声息的呼出口气,心跳如雷,指尖微微发麻,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看了眼贺钟寒,脸色有些阴沉,继而调转目光,将视线投向了最上首的那个空着的位置。
以前,任何一场仙盟大会,最上首的位置都是属于天涯沧海门的,即使是无量山庄都要屈居其下。
可现在,无量山庄,皇极宫,乃至万衍宗,竟然都排到他前面去了。
仿佛有一条毒蛇缠住了他的心脏,慢慢收紧,用尖牙将险恶的毒汁注入其中,又疼,又烫,又苦,又恨。
青年咬紧牙关,微微垂眸,遮住了眼中泛滥而出的愤恨、耻辱和不甘。
“仲某来迟,望各位仙友海涵!”
一个宽厚有力的声音响起,松风殿门口终于出现了仲经纶的身影。他今年五十又八,不过修仙之人不显年纪,他看上去就是个精神奕奕的中年人,宽额平眉,面容白净,脸上带着落落大方的笑意,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子青松般宽厚正直的气质。
见他出现,殿内所有人都纷纷站起身来,与中年人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