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婢子说:“夫人请舞吧。”
晏汀闻声才收起其余的心思,捻着水袖,弯腰往后退了两步,只听一声缶音,浑厚有力,她挥袖一甩,大燕展翅而独立,紧接着两秒寂静,琵琶与古筝启奏,宛如风沙肃立,一事激起千层浪。
她选的曲子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水袖曲,而是偏慷慨激昂的战争歌,让人听着热血沸腾,再配以她动作干净利落,观赏性十足。
邵准目光沉沉的盯着青绿山水画后翩然迎舞的身姿不觉露出笑意,从前他以为晏汀性子温顺,今日这舞确实是让他眼前一亮,忽然就想起在军营时见到她的场景了,当时晏汀身上穿着的还是男装。
着男袍,束冠发。
俨然哪家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她的皮肤很白,沾染了不少泥土,双眸清澈透亮,头发蓬松凌乱,一双玉指出了血,指甲里黑黢黢,看着怪可怜的,却与军中的男人不一样,只是一眼,就足以叫人往心里头记下。
她放下药箱,查看他的伤势,一双无骨的小手,略显着急的到处乱摸,当即就被他给抓住了,捏在手里的感觉,哪怕现在回忆起来,都会因之心动。
那时,他就尝过她小嘴上的口脂,也搂过不足盈尺的小蛮腰。当时就觉得远远不够,所以才会在她已嫁做他人后,也要想方设法的得到,本以为只是一时贪欲,得到晏汀后就不会再念着,可谁曾想,这一纠缠竟然足足有一年光景了,并且全无索然无味之感。眼下他想要的都已经满足了,可偏偏还是贪得无厌的想要更多。
不过他并没有去细想这其中的缘由,否则也不可能品不出自己对晏汀的感情。
他眸子一狭,盯着倩影,和那一寸细腰。
真是想给她弄死在这儿!
鼓瑟稀,琵琶铿。
晏汀一收水袖低头上前:“公主殿下,妇舞毕了。”
听见脚步声,晏汀看过去,在发现玄袍皮靴时,当即惊愕抬头:“怎么是……是你?”
男人目光不避,步步紧逼:“夫人这身确实不错。”
“你……”晏汀被逼得抵住屏风,她往后看了一眼,侧身一躲,绕至屏风后,只是没逃两步,就让人逼在了放置古玩的木架上,她伸手推,头娇藏,“你别乱来。”
邵准微微低眉,盯着素手粉指。
晏汀让他用力一抵,人就被锁在了古玩架上,瞧见她挣扎,男人说道:“夫人,小心,弄坏了,你可赔不起。”
“你……”
晏汀回头看了一眼古玩架上的物件,上面不少易碎的前朝瓷器,若真叫她给砸碎了,确实是赔不起,更何况,她又该怎么与公主解释这事,她并不想公主知道,她和邵准之间的种种,她已然成了罪妇,若传出去,清风堂的名声恐怕都要因她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