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丞围过来:“提着个裤子干什么?这里有没有外人,也让我们好好瞧瞧,兴许还能帮一帮你呢。”
礼部侍郎不说废话,直接冲着朱时叔胸口踹去,迅速敏捷的扯碎了他的裤子,动作行云流水,紧接着抢在朱时叔护裆之前,用打马杆拨了拨,紧接着一脚碾了下去,只听得马场里痛苦一声哀嚎,就再无了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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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汀近来贪睡,申时三刻才醒,窝在美人榻上,府里路过的下人都忍不住多瞧两眼,她肤色雪白,身形纤瘦,典型江南水乡女子作风,说话温声细语的,家里的下人都很喜欢她。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时,晏汀正在屋内摆弄花枝,今年的海棠花开得尤其好,招来不少花蝴蝶与蜜蜂。
来人正是白芷,她还没喘过气,就炸呼呼的说:“小姐,出事了,出事了。”
晏汀回头:“谁出事了?”
白芷咽口水:“是姑爷。姑爷出事啦。”
听到“姑爷”二字晏汀眼里那一丁点好奇的欲望都没了,朱时叔为了自己能活着竟把她卖给邵准,她又何苦关心他死与不死的,反而假如朱时叔死了,她还有机会自己回岭南了。
白芷不晓得自家小姐怎么能对自己的丈夫如此冷漠,话说夫妻之间闹点小矛盾也不至于像他们这样老死不相往来吧。她上前去,盯着晏汀手里的剪刀:“今儿个姑爷被瑾王殿下约去打马球的事小姐还记得吧?”
提到瑾王,晏汀眸子一滞,手也僵硬了。
白芷并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继续回报:“姑爷在打马球时从马背上摔了下来,现在被瑾王的人送一医馆治病去了,算着时间应该就快回来了,也不知道姑爷有没有出什么大事。小姐难道不过去看看?”
“他不是快回来了吗?”晏汀语气平淡,“府里这么多人伺候着。”
白芷叹气:“小姐啊,您和姑爷到底是……”
话音未毕院子里有了声音,一众小厮架着朱时叔进屋,只见他面色苍白汗如雨下,朱时叔刚在床上躺好,朱母那边得到消息也来了,想要查看朱时叔身上的伤,朱时叔却不让人看,只说没什么大碍,就是从马背上摔下来,后脊有些轻微的骨伤,暂时下不得床而已。
朱时叔不给看,朱母只能让晏汀都照顾些,她毕竟是母亲,既然是伤到了尾椎,那就只能让晏汀当妻子的上了,晏汀当然也只是表面答应着,待朱母一走,继续与他保持着陌生人关系。
只是……
她瞧着朱时叔似乎不像是小伤,难不成是真摔到重要位置了?
朱时叔也不想她问这件事,侧躺着拉好被子没再理人。
第13章威胁
朱时叔这一病就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不见好,太医署办事找不到人,更何况他并非工伤,又有种种斑斑迹迹的事情加身,太医署的院士一气之下就给他辞了。
朱时叔被罢免后,朱父在一次值夜班途中意外中了风,后就被人遣送回朱府颐养天年。朱父病倒后,朱时伯成了顶梁柱,他原本就是跟着当朝太子的,眼下只能抱紧太子大腿附耳听命,而朱时仲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
这些日子朱府里头气氛不算太好,丫鬟婆子脸上也都没展露什么笑颜,就如同前院被暴雨压残的俏骨朵儿,朱家俨然没了往日的气派威风。
七月份阴风怒号,夜里时常下起诡异的暴雨,一连就是好几天,黑云冲垮万物,黢黢麻麻,洛阳城不少湖泊都积水堵塞,不少百姓的房子也被冲垮了,烂民流离失所,陛下派户部建了居安所以供烂民遮风挡雨,朝廷事务繁多,朱家两位大哥早出晚归,很难见到一面,若瞧见朱时仲灰头土脸的回来,那一定是差事没办好,被顶头的上司给骂了,这时候,识趣的下人们,通常会选择躲得远远的。
朱家三位少爷,脾气都贼大,各各不好惹,丫鬟婆子们,都没好日子过。
啪嗒一声,瓷器碎了一地,卧房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声音:“滚——”
白芷震惊到双瞳放大。
晏汀却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别人恐怕不晓得朱时叔是个什么模样,但她在邵准东街的宅子时就已经瞧清楚了。
自朱时叔伤后,他变得脾气暴戾,性情也跟着大变了,换句话说就是他本性展露,他原本不就是只披着羊皮的豺狗吗?
丫鬟捂着还在滴血的脸哭着从房间里跑出来时不小心撞了晏汀一下,可丫鬟只看了她一眼连礼都没行就跑走了,看样子确实是受到了惊吓,黄豆大的泪珠子,像断了线的手钏,那脸恐怕要毁容了。
晏汀回身与白芷说:“一会儿让人拿些祛疤的膏药过去。”
白芷哎了一声。
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白芷松下一口气扶着晏汀跨过门槛,晏汀进去时,床上捶胸喘气的男人才稍稍平复些,晏汀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金盆,热水洒了一地,白芷见状小声问候道:“姑爷这又是怎么了?可是那丫头笨手笨脚的,要不白芷来给姑爷擦身……”
白芷还未过去就被朱时叔阻止了。
白芷不死心的继续说:“可是姑爷已经有五日未曾擦身了。”
朱时叔十分暴躁的吼道:“我说不用就不用!”
白芷瞬间退回到晏汀身后。
院内来了动静,小厮来报,说是礼部侍郎来了,特意来看望朱时叔的,朱时叔听到礼部侍郎四个字时,就像是谈虎色变,晏汀只是微微诧异朱时叔的反应,却也没有往深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