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看你脸色好多了,这病啊快好了,家里没和你说一声就换了不少的东西,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季驰像是个小媳妇一样,给林伟倒了茶,林伟道谢接了,舒洺彦四处看了看家里,笑了:
“布置的这么好哪会不习惯?”
“咱们这儿有讲究,新婚的床是要全福夫人来铺的,我二姨找了村东头的王婶娘,她家公婆父母具在,又儿女双全,她家儿女你还教过的,考了一本呢,这也是个好兆头。”
舒洺彦转头看了看那龙凤呈祥的红色被褥,眼底还是有欣喜划过的,他原是不在意这些习俗的,但是若是和季驰在一起能讨个好兆头也是好的。
季驰骤然反应过来了什么:
“哦,对了,我记得铺床是要给红包的,林校长晚上吃饭的时候你可要给我介绍一下王婶娘,我得给人家包个大红包。”
这样的全福夫人可是有福之人,他就想着舒洺彦可以沾一沾福气,他不求日后再有多少的富贵荣华,只希望舒洺彦能少些病痛,无病无灾,和他白头偕老。
作者有话要说:
舒老师进屋的这一路走过了一生的社死
哈哈,完全没想到回了趟家办了场婚礼
第78章听话,我有些腰疼起不来
林伟走了之后,季驰那叫一个不把自己当外人,换了鞋换了衣服,从车里折腾出了两个大箱子,从外面抱进了柴火,外加添了柴火烧了水,这十年的城市生活一点儿都没有将季总那身为贫苦大众的生活技能给丢掉,干起家务来那叫一把好手,挽着袖子干的热情高涨。
而且还一边干活一边用眼睛瞄着坐在窗边唯一一个单人沙发上的舒洺彦,那目光就像是在说,‘怎么样?我干的不错吧?我们在这里过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我和你那是一点儿代沟都没有。’
舒洺彦好歹是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对于解读学生面部表情这一点上虽说不是炉火纯青,那也算得上是专业八级,更何况季总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表扬,舒老师的逆反心理终于在30多岁的时候姗姗来迟,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靠在沙发上,手捻了捻毯子:
“真是做的有模有样的,第一次你来的时候沾一下桌子都嫌弃,我以为你住不习惯呢。”
吧嗒,季驰手里的拖把掉在了地上,看了看一旁并没有换掉的桌子,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自己第一次来舒洺彦家里时的举动,他那个时候想着舒洺彦住在这么破的地方是罪有应得,那个时候舒洺彦怕他冷紧忙烧火,他就坐在这个桌子边上看着他抱柴火,点火,烧水,做饭,像是大爷一样等着饭上桌,还要嫌弃一下用餐环境。
心底的愧疚如潮水一样涌来,他忽然又想到了那都是血的枕头和床,蹲下身捡起拖把的时候眼睛红了,却赶忙低头掩饰,舒洺彦其实也就是逗他那一句,但是现在看着好像过火了,好像把季驰惹哭了,他本来就心软,又对季驰尤其软,立刻就心疼了。
“小池?我胡说的,就是逗逗你。”
舒洺彦的声音明显有些无措,季驰却是越听他的声音越是难受,眼睛控制不住的发酸,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他不敢抬头,就怕和舒洺彦一对视就能哭出来,倒是让舒洺彦更难受了,他看着蹲在地上比冬天捡到的地瓜还可怜的人赶紧招了招手:
“小池,过来。”
“听话,我有些腰疼起不来。”
舒洺彦试图撑着扶手起身,但是坐了一天的车后面的路也不好,颠的他腰的地方有些酸疼,腿上也提不起力气,季驰这才起身,咔吧咔吧眼睛,想要将那不争气的液体给咔吧进去,慢吞吞的将拖把立在一边才凑到了舒洺彦的身边,想要坐下才发现就一个单人沙发,他坐也没地方坐,故意找话题地开口:
“明天去挑一个双人沙发,家里两个人,就一个单人沙发像什么话。”
舒洺彦看着他红着眼睛,也不反驳:
“好,我陪你去挑。”
就像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一样,舒洺彦看不得季驰这个样子,他其实刚才也不是有意的,就是逗逗他,毕竟从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这家伙就是个不爱做家务的,什么东西都乱放,看见他拖地这才忍不住逗逗人,谁料到孩子长大了,内心更敏感了,之前那坎在他心里还是没怎么过去。
季驰就这么蹲在了舒洺彦的身边,手绕到了他的身后,常年热乎的手掌贴在了他的后腰上:
“腰疼?”
舒洺彦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细看他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他附身低头在他的眉眼上吻了一下,就这一下,季驰浑身的毛好像都被人从头到尾顺了一遍一样,半晌舒洺彦才微微直起腰,手像是捧着平安夜的大苹果一样捧着季驰的脸,笑了一下:
“还好,坐时间长了,怎么这么不经逗呢,多大的人了,还掉金豆。”
刚才那股子的情绪有些上头,季驰这会儿也觉得丢脸,但是丢脸归丢脸,刚才那一下亲亲真的好舒服啊,要是丢脸就能换到小凤凰的亲亲,那他情愿多丢几次,是的,他就是这么一个没有底线的人。
“再来一下吧,舒老师。”
季驰一点儿要躲开舒洺彦手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轻轻放松了脑袋,将下巴就这样搭在他的手掌上,像是求抚摸的小狗,这个样子颇有些可怜兮兮,舒洺彦心软,当真就又亲了一下,季驰eo的快,恢复的也快,顷刻间那股情绪就过去了,倒不是他多没长心,而是他这么多年碰到的难事儿太多了,他习惯了向前看,不会陷在过去的情绪里裹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