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卖的那间套房是她母亲唯一留给她的财产,李院长生前就没什么积蓄,去世后又把育幼院的土地送给了范钧刚,照道理说,非到必要,方恩典应该不会去动那笔房产。
回想起今天早上在家中看到她那一脸憔悴的神色,范钧刚不禁有些担心,难道她出了什么事吗?
这样想着,他又忍不住埋怨起那个女人,都已经嫁给他当老婆了,如果真有什么难题,就不会来找他商量吗?
真是个倔强的女人!
问清状况后,他立刻驾车出门,往方恩典的公司而去,快到时却不意看到方恩典骑着她那辆小绵羊从公司拐了出来。
他本想叫住她,可看了看时间,这女人这时候出公司,难道真有什么事发生?
他迅速调转车头紧跟其后,跟着她来到一家大型的医院。
范钧刚连忙停好车,悄悄跟了上去。
她进电梯时刚好有一群人可以掩护他,来到十二楼,见她出了电梯,他也连忙跟出去。
只见她拐进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门口贴着“陈树培儿童脑科”的烫金标牌。
这女人来这里干什么?难道小旭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他一惊,有些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幸好门是虚掩着的,靠近门缝,看到方恩典坐在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医生面前,两人先是客套的打招呼,随后,她从包包内拿出一个信封袋。
“这是一张三百万的支票,是我卖了房子筹到的费用,小佳的手术费我想应该足够了,陈医生,小佳现在的情况适合做手术吗?”
“我们已经为患者做了全面性的检查,她脑中的瘤是属于恶性的,如果不及时切除,不但会在短时间内影响她的视力,长期下来还有可能会导致生命危险,不过……”陈医生给了她一个信心的笑容,“这种切瘤手术我们医院已经成功的做了十起病例,所以方小姐你尽管放心,我们会尽全力帮助小佳恢复健康的。”
听到这番保证,方恩典送了一口气,放下心来,“陈医生,真是谢谢你了,小佳的年纪还这么小,无父无母的被丢到育幼院,那么可爱的孩子,我很想看到她健康快乐的成长,如果安排好时间,我希望尽快安排小佳动手术。”
陈医生像突然想到什么,也没多考虑的就直接开口问:“咦?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方小姐你现在可是范氏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还要卖房子筹钱给小佳治病?”
“呃……”
这个问题不但让方恩典为之一怔,就连躲在外头偷听的范钧刚也竖起耳朵,像个等待老师宣布分数的孩子般,心跳加快起来。
她到底是怎么看待他们这桩婚姻、她是范太太这身份,他很想知道。
方恩典想了想后,避重就轻的道:“现在都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女人都很独立,我和我老公在结婚之前做了财产公证,讲好婚后大家各花各的。”
陈医生笑着点了点头,“原来方小姐的个性如此独立,心肠更是好得没话说,为了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小朋友,牺牲了这么多,真是让人打从心底敬佩。”
“陈医生你过奖了,小佳是我母亲育幼院里的小朋友,也算是我的孩子……”
范钧刚再听不下去,胸口像憋了一口闷气似的很不舒服。
转身离开,直到来到外头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他恨恨得咬牙切齿。
可恶的方恩典,说什么做了财产公证?说什么各花各的?她以为三百万是笔小数目吗?发生了事,他这个老公居然连通知的行列都没被列入,他范钧刚在她心目中又算是什么?
晚上,与客户应酬完,回到家时已经接近半夜,缓缓将车子驶进车道里,原本该是一片漆黑的三层楼别墅,此时居然有一扇窗户的灯是亮着的。
那个房间是……他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么晚了,方恩典那女人怎么还没睡?
停好车,踏进屋内,每次只要是与方恩典扯上关系的事,他总会特别留意。
上午跟踪她去了一趟医院之后,他立刻派人调查,育幼院里有个叫白诺佳的小女孩前不久突然昏倒,诊治后发现脑袋里长个瘤。
那么小的年纪就要开刀动手术,危险性一点都不低,而且高额的住院费用也不是育幼院能承担得起的。
方恩典为了替她治病,只好卖掉房子。他有种心疼的感觉,这傻女人,金主就在她身边她为什么不求援呢?拉下脸来对他说几句好话很难吗?
两人自从结婚到现在,见了面不是争吵便是冷战,他不知道自己报复到她了没有,他现在只觉得再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