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瑎咽了咽口水,口中还留有些羊膻味。毫无预兆得了林烟这个问题,他只差挠头做苦。做久了此前在京都阳城的风流浪子模样,忽然的要来面对一女子一生的清白之事,任谁都是无所适从罢。
“林,林姑娘……事出有因,你当时若要处理伤口,也只能那样了。”她问了一嘴衣衫是从何处取来的,这话却是生生逼出了詹瑎另外于这件事的解释。
林烟垂眸不语良久,口中贝齿紧咬着唇下。
男人四两拨千斤的将这事揭过,三言两语化作了救死扶伤的心善之举,如此怎的还能诘问他什么呢。这亏就当是这样白白的吃了么……
贝齿松开了唇下的软肉,她启唇再说这事便是将声音压的极低的,“可,可你后头为何还非得替我换下两套衣衫呢?”
“我,这……”
詹瑎于这事是真真难以解释清楚的,那时刻瞧着小瞎子裹在几层被子中,闷的满身热汗。他该如何言说,是那时炉子上的热水起了呜呜声儿,他自己起了照料人的心思,只为着让她睡得舒心些便做了那样的事情的。
那时所想,既是前头都将人家的身子瞧过一道儿了,那看一次和看两次有何区别。
万万没想到,这林家姑娘竟同他数起了次数。
照着一般事态来言,这小瞎子怕是要赖上了自己。在阳城那繁华富庶的温柔乡里,他堂堂将军府的二公子都未曾在女子身上栽过跟头,一到西北边境这便栽了?
打发上门纠缠的女子那样子的事,詹瑎处置起来极其有章法,视林烟与他现下的情况设想,脱口而出便道:“那我纳了姑娘如何?”
依照将军府的门户,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许下一个贵妾的身份给她,缓上一缓。
在阳城,基本不会有人去拒绝这等荣华。小瞎子在这边境之地过得也是凄苦,要他养在家中也不是不行,同母亲说上一句她是救命恩人,怎么着也得许了。她的一辈子可值多少银钱?不说一个,就是十个也是养得起的。
林烟牙上的力气一下子使得偏了,两只虎牙咬的唇肉生生多两个出血的小洞。表面的情绪不愿让旁人捕捉,她紧紧含了唇下的伤处,咽下不少铁锈味儿下去。
纳妾么……
哽了半晌,林烟又咽下一口血气,侧头问他,“你说,你要纳我做妾室?”
詹瑎应道:“正是。姑娘曾于我有救命之恩,想来家母是会同意的。”
将军府还真不是一般女子可进门的平常人家。不过好在,他在凶悍的母亲将恩礼情谊放得极重,救命之恩自然是不可随意打发的。
其中也还有他犯的过错,有对不住人家姑娘之处,
林烟一吸鼻子,问:“你在家中已有妻室了么?”
“不曾有。在下未曾娶妻。”他答得如实,听着自己这话儿真觉着自己现在实在真诚。未几,唇角勾点弧度,增了半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