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晓得了。”
“你不光嘴上要晓得,心里也要晓得,你这个孩子,小时候吃了太多的苦,太冷了……”
许樱不知道一直对自己不算多亲近的祖父竟对自己知之甚深,一下子不说话了。
“还有……”许国定知道银子的事许樱并不十分在乎,但也要说清楚,“那两万两银子……”
“孙女知道怕是拿不回来了。”
“当时我想着能用银子先把元庆和元安换回来也好,谁知道他们验看过了银子又要抓我,锦衣卫这才不得不出手,如今锦衣卫虽荡平了他们的水寨,匪首却不见踪影,水寨中的财物,已经被尽数缴入国库想要追回咱们家的银子怕是……”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祖父您不必介怀。”
“唉……如今许家连糟大劫,你出嫁之时,若是没有嫁妆可怎么办……”
“祖父,连家是要娶我做儿媳的,就算是许家无钱,我一个人去又能如何。”
“唉,你若是个男儿,我许家何愁家业不兴,偏你是个女子……”
“孙女虽是个女子,却也知道孝道,祖父您千万不要为了银钱之事耿耿于怀,要保重身子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有点感冒了,对着word什么都写不出来
☆、109连俊青娶妻
杨妙仙坐在喜床上,脸上满满的都是喜悦,连俊青这个名字她自是知晓的,他这个人也是她亲自挑的,虽说出身商贾,却也有举人的功名,连家富甲一方,自己嫁过来是原配,不是继弦更不是妾,不枉她讨好嫡母多年,像个丫鬟似的侍候着她,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想想那些被嫡母随意嫁出去的庶出姐妹,自己何其的幸运,她心里越想越是欢喜,连新嫁娘的羞涩都忘记了。
“姑娘,刚才连二爷身边的大丫鬟叫玉婉的,过来问姑娘要不要用些个点心,说是二爷被几个同窗缠上了,怕是一时半刻走不开。”
杨妙仙脸略一沉,连俊青这些年未曾娶妻,身边的丫鬟怕是早有得宠的,这人来探问自己,莫非有查探虚实之意?“春莺,你去给她几个钱,打发了她就是了,就说我不饿。”
“是。”
玉婉掂了掂手里的荷包,拿出里面的几个刻着百年好合,吉祥如意的铜板,她还未曾作声,她旁边的小丫鬟几乎要笑出声儿来,玉婉瞪了她一眼,“金铃!”
金铃笑道,“这新来的二太太,实实的有趣,咱们不过是好心问她是不是饿了,却被她当成讨赏的了,当成讨赏的也就罢了,这点子钱亏得她拿得出手。”
“二太太本是官宦人家出身,行止作派自是不同寻常的。”
“当初的大太太也是官家出身,我娘曾经伺候过她,她可不是这样。”
“偏你话多。”玉婉带着金铃往前走,“你去瞧瞧小厨房可预备好了醒酒汤没有,瞧二老爷这个样子,且得喝呢。”
“二老爷心里只有许二奶奶,如今被老太太迫着娶了妻,心里不知道有多难受呢,借酒浇愁也是寻常。”玉婉说罢叹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新二太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若是那些个心胸狭窄的,咱们可要跟着吃苦了。”
“二老爷心里除了许二奶奶,还有姐姐你啊,你跟玉珍姐姐这些年跟着二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二老爷娶了妻,早晚要给你们俩个名份。”
“名份什么的我是不敢想了,二老爷不是重欲忘礼之人,只盼着能生个一儿半女,将来也有个依靠。”玉婉说罢又叹了口气,她和金铃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月亮门,往前厅而去,两人说得专心,却没查觉身后跟了个人。
春莺在杨妙仙的耳边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听到的事情全说了,“姑娘猜得没错,那个玉婉果然是姑爷身边的通房丫头,她还说姑爷这些年原是对什么许二奶奶痴情,如今不入洞房,是正在借酒浇愁……”
杨妙仙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凉……出嫁之前嫡姐曾经不阴不阳的提了几句酸话,连俊青模样俊俏,文采出众,却拖到三十多岁才娶妻,其中必有缘故,让她千万小心,却没想到真的从嫡姐的话里来了。
她心里正在忐忑之时,忽听守在外面的嬷嬷通报,“二太太,大太太带着族中的几位太太、奶奶来看您了。”
来人自然是连俊杰的的继室赵氏,她今年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天生一对波光流转媚态横生的丹凤眼,略有些微圆的鹅蛋脸,因今天家有喜事,穿了件浅金织鸟羽纹的收腰宽袖羽纱的罩衣,内衬着浅黄对襟夏衫,大红织鸟羽纹的裙子,头戴赤金嵌珠玫瑰花箍,五蝶赤金步摇,那蝴蝶做得异常精巧,随着赵氏莲步轻移,微微颤动好似要飞天一般,脖子上的南珠项琏缠了两圈,最小的也有小姆指般大,耳朵上赤金嵌宝葫芦形耳坠一直坠到肩上。两个手腕子上一手戴了足金蛇叼尾镯,一手戴的是羊脂玉镯,手上的金刚石戒指足有玉米粒一般的大小。
杨妙仙原就知道连家豪富,竟不知豪富至此,不止是连大太太穿得一身珠光宝气富贵逼人,连跟着她来的几个亲戚也是穿金戴银,一个个的首饰拿到秤上称少说也有二、三十两重。
相比之下她原本颇拿得出手的嫁妆,竟有些“寒酸”了,她轻咳了一声,又想到自己是官家之女,几样真正贵重的首饰自是这些商家妇穿戴不得的,又觉得好过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