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走过来,耐心地听男生说完,脸色倏然一变。
她看向司空御,眼神闪躲间显出几分慌乱,一边安抚身边的男生,一边冲司空御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摇头说着什么。
迟鹭:“她说她们不认识你爸爸。”
司空御疑惑地拧眉,后退两步,从口袋里找出小纸条,对照门牌号,他退开的这点时间,门口的母子俩爆发剧烈的争吵。
“御崽……”迟鹭忽然喊了他一声,随后沉默。
司空御对照完毕,没找错,他再度走上前去,那女人却反应过来,只朝他摇了两下手,便匆匆地要关门。
男生一把抓住铁门边缘,激动地跟司空御比划,一会儿比个1,一会儿指指自己,司空御横竖是一句都没听懂。
他按住耳边的蓝牙耳机,“迟鹭,他到底在说……”
“dad!”司空御后半句被男生清脆的喊爸声打断,他下意识回头,看到黑色商务车里走出来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四十余岁,眉宇间有沉淀的岁月风霜,看起来成熟稳重,还有几分儒雅。
司空御:“……”
他听着男生站在门边,用那种家长来了有人撑腰的语气连喊了好几声“dad”。
他总算意识到什么,回头去看呢子大衣的女人,她正以一种歉疚而为难的表情,闪躲着避开他的目光。
司空泰慢慢走近,男生喊爸的声音愈发清亮。
司空御心说好巧,这也是我爸。
事情发展得太离谱,他心中只剩荒唐感。
司空泰走到门口,讶异而疲惫地叹息一声,“你怎么来了。”
司空御慢吞吞扭头看他。
他将眼神定在司空泰脸上,定了半晌,忽然发现,司空泰神情平静,镇定自若——他好像并不心虚。
司空泰一直是这么个德行,一开腔就仿佛全世界只有他是正确的,司空御第一次跟他动手,就是十二岁那年他跟母亲冷战,他说:“让瑾瑜冷静几天,她会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瑾瑜是母亲的名字,那年他也是这个神态,给前来劝架的司空御幼小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实在没忍住,怒而踹了他一脚。
可是现在……怎么还能这么坦荡?
司空御花了一点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多大了?”
司空泰沉沉地压了一下眉心,道:“进屋说。”
“不想进,恶心。”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父子,司空御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所有尘埃未落的怀疑都是事实。他脸色冷漠下来,“他最多比我小两岁,十六年前就有了,那时候你跟我妈还没离婚,别告诉我是你领养的?”
司空泰:“你不用关心这些,他不会影响到你直系继承人的地位。”
“……地位。”司空御重复了一遍,静默片刻,末了冷笑,“司空泰,你真有意思,到这种时候,你想跟我说的就只有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