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山上泥土青草和腐烂落叶的潮霉味,夹着铁门的锈味,闻到的喉咙发紧。胖子眼睛都直了。&ldo;狗日的,没拆干净啊?咱们得自己拆啊?这路也不行啊,这他妈亏本买卖。&rdo;
我看着这个加大号的格尔木疗养院,第一反应是扭头就走,你麻痹肯定有事,我都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那腐烂的废墟建筑中透出来,这他妈又是三叔给我的巨大的潘多拉盒子,不能打开,不能打开。
但我没回头,想着三叔如果现在在哪个野外被野人绑着弹鸡鸡,能去救他的人只能是我,我要是转头走了,内心不会安宁。胖子失望归失望,他已经从边上的破口爬了进去。我跟着,两个人趟着杂草往里一脚深一脚浅的走。走近那桩水泥楼,我看到门口的外墙上,用涂鸦喷漆方方正正的喷了一行数字。
1773xxx5034
是个手机号码。
我拿出手机,调出那个短信,这个号码就是发给我祝福短信的号码。当时手机软件无法识别是垃圾短信还是骚扰。
我和胖子对视了一眼,从背包里拔出大白狗刀横在腰间,胖子在边上找了一块板砖,刚想往气象站废墟里走去,忽然就听到废墟里面有人说话,胖子一把抓住我躲进一边灌木丛里,就看到从废墟里走出来两三个人,其中一个人道:&ldo;我吴三省的名声,从来是说一不二的,老马你现在要是要了这块地,不出三年,这儿地价还得再翻。我和村里都商量好了,路的钱,我和村里一人一半,你只要给个名目就行。&rdo;
回答他的人用的是南京话,听不懂,但似乎并不满意。但是最开始说话说自己是吴三省的那人,声音非常的熟悉。
虽然熟悉吧,但绝对不是我三叔。我心中纳闷?
我们在灌木丛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熟人往外走,不是别人,竟然是金万堂老同志。他带人去到门口,指了指山下的村子,&ldo;这是状元村,从明代开始出了十六个了,我吴三省看的风水,没跑,你找人问问爷的风水造诣,地你拿下来,办个学校最好。不信你问问我侄子,他高考前我就让他来这个村呆着,他非不信我,就呆了半个月,结果本来可以上麻省的,上了浙大。&rdo;
边上金万堂的助理点头:&ldo;我就是一时糊涂。我叔这方面不会错。&rdo;
&ldo;这不是金大瓢把子么?怎么来这儿了。&rdo;胖子轻声道:&ldo;哥们干嘛呢?满嘴喷沫的。&rdo;
我皱起眉头听了一会儿,忽然明白了这么回事,这哥们冒充我和我三叔,在卖这块地呢。
这时候废墟里传来一阵敲砸的声音,里面看似还有人在干活,我看了胖子一眼,胖子问:&ldo;很尴尬,你准备怎么弄。&rdo;
&ldo;干丫的。&rdo;我站了起来,大吼:&ldo;金万堂!&rdo;
金万堂刚把人送走,回头一下看到我,第一下完全没有意识到我会出现,愣住了,接着整个人都跳了起来,&ldo;哇呀&rdo;一声撒腿就跑。我和胖子两路包抄,金万堂手下过来拦,胖子提溜起来直接按地上,两脚下去就不敢爬起来了,胖子继续追。
三个人冲进村里,老头年纪大了跑不动,几下在村里的老祠堂口被我一脚踹进人家院子里,上去我就骂:&ldo;你她妈的找死。&rdo;掏出手机指着那短信:&ldo;是不是你在整我?你把我骗过来?&rdo;
金万堂看了看我手机,没反应过来,只能指着我:&ldo;小三爷,好歹我是长辈,就算我做错事你也不能动粗。&rdo;
我冷笑:&ldo;倚老卖老是吧,你再说一句你是长辈,我电话扣小哥过来,揍不死你丫的。&rdo;
&ldo;我真没整你,你三叔之前托我把块地交给你,我寻思你要地也没用,不如我帮你先卖了,现金分给你。我这是服务到位。&rdo;金万堂认真的看着我。
&ldo;你在帮我卖地?你是想吞了吧。&rdo;
&ldo;我吞这荒山野岭的地有意思么,小三爷,这块地那么古怪,您难道没看出来?&rdo;金万堂神秘的说道:&ldo;而且,你知道当年你三叔为什么要买下这块地么?你就知道了,就明白我这么干是为你好了。&rdo;
第三章三叔的尸体
胖子追过来找到我们,我们仨坐在人家院子的花坛上,我脱掉了金万堂的鞋,鞋带系在一起,挂在我的脖子上,这老小子脚底板薄,光脚就不至于逃跑。他哀怨的抠着脚,对我说:&ldo;小三爷,这至于么?咱们多少年交情了,可谓交情深重金相似,诗韵铿锵玉不如……&rdo;
&ldo;滚蛋,我这人眼浊,白眼狼当哈士奇也不是第一次了,你解释解释。&rdo;我把在博物馆拿到的地契给金万堂扫了一眼:&ldo;你为什么冒充我三叔的名义在卖我的地?&rdo;
金万堂眼珠转了转,刚想说话,胖子在边上道:&ldo;老金,你这人是个王八蛋我们早就知道了,你王八蛋归王八蛋吧,但是大事小事分的清楚,这点我很欣赏,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上,骗钱是小,事没说清楚,耽误了咱们天真的正事,那就是大事。怎么说你想好了,这么多年朋友,我也不想把你屎打出来。&rdo;
金万堂假笑点头:&ldo;胖爷你提点的是,我有数我有数。&rdo;从兜里掏出烟,递给胖子和我。
我看他表情,一看就知道他脑子里飞快在过胖子说的话,烟给我们点上的时候,我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他抬头望天,悠悠说道:&ldo;这是十几年前的事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