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口唤住那个人,就像多年前,他从父母的门外安静走过,没有出声。
对不起。
我可以为了爱你,牺牲自己。
但我永远也无法因为爱你,而不做我自己。
你看,其实从这个角度来说,你那句话也没有说错。
我最爱的,只有我自己。
叶牧身上的伤口被整整齐齐地包扎妥当,肌肤上的青灰色消褪了,但是又发起了高烧。
不过即使是发着高烧,他依旧是安静地躺在那里,一声都不哼。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叶牧,又瞧了瞧一边的汤药,贺凉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叶牧的脸来。
这张脸虽然大多数时候都是冷淡没什么表情的,但不可否认还是相当俊朗。黑色的长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绝对不会有任何一根偷跑出来影响到活动。脸颊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即便是高烧也没能带出来一点儿红来。整个人哪怕闭着眼,看起来也还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不好亲近。
好吧,也不算吃亏。
扶着叶牧靠到自己胸前,贺凉端起碗含了口药,低下头,嘴唇相抵,舌尖探入,大大方方地渡进了对方口中。
往复数次,一碗药喂完,贺凉抬起头,稍微有些不解。
药的苦味也就算了,怎么好像还有股奶味。
没有多想,重新安置对方躺下后,他站起身,手从脸上抹过,又变成了妖魔侍卫的样子。
在这耽搁了好一会,得回去应个卯,那个侍卫首领可不是个容易蒙混的家伙。
叶牧觉得,自己在黑暗中走了很久。
他早已习惯,并接纳了这片黑暗,所以并未觉得多么难熬。
虽然周围很寒冷,但同样的,习惯就好。真的冷得受不了,那就跑起来,尽管跑步不会增加丝毫温度,不过劳累之后,就会发现,其实比起这样又累又冷,单纯的寒冷还是很幸福的。
有温暖的感觉传来,让他多少吓了一跳。
稍微有些不适应,不过他亦乐于享受。
温暖之后会显得更寒冷?那种事情之后再适应就可以了。
他不畏惧寒冷,但也不抗拒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