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桃见了,难免心想道这家人真的太会长了,一个两个的,稍微打扮一下绝对不输现代明星。
少年不仅长相和沈时恩完全不同,性格也是天差地别,进了庙里他就连珠炮一般道:“二哥,你可吓死我了。昨儿个夜里还下了大雪,我怕你遭遇不测,一晚上都愁的没睡觉。你也是,就算是要养伤也该和我待在一处,怎么好一个人在外头过夜?你说你要是万一出点事,我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大表姐?回头我老子知道了,肯定也得伺候我一顿板子……”
说到这里,他才发现破庙里还有一个姜桃,猛地止住了话头,脸上的神情从焦急担忧,转变为了震惊、难以置信,一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的样子,眨眼间又冷静下来,嘴角噙笑,换上了一副‘我懂了我懂了’的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脸上这一秒三变的,精彩程度不亚于戏剧里的变脸戏法了,姜桃在旁边看得直乐。
少年见她笑了,表情更是精彩了。然而他刚张开嘴,沈时恩便立刻打断他道:“什么都别说了,你什么都没懂。再说错半句话,你就回家去!咱们先动身回采石场,其余的我路上同你解释。”
少年一副憋住了的模样,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是他还是十分听话,把到了嘴边的话又都给咽回去了。
姜桃前一天就听沈时恩说过夜便要离开的,倒也没有惊讶,只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心里还是生出一丝遗憾。
两人相识不过一日,只能算得上相识一场,就算分别,也不需要郑重告别。可沈时恩也觉得心里怪怪的,说要动身却迟迟没挪开脚步半分。
少年的脸皱的更厉害了,最后过了半晌终于忍不住了,试探着开口道:“不是说要走吗,咱们还等什么?现下外头天气还好,别等又下起雪来,山路可不好走了……”
眼看着他又打开了话匣子,沈时恩看了他一眼,“出去等着。”
“哦。”少年不情不愿地嘟着嘴出去了。
殿内又只剩下沈时恩和姜桃两人,沈时恩对她致歉道:“我弟弟年幼无知,你不要同他一般见识。”
姜桃说不会。少年虽然话痨,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唐突的话。主要是沈时恩并没有给他机会。
“那……我走了。”
“嗯。”姜桃轻声相应。
沈时恩有心想打听一下她的姓名,但又怕问姑娘家这些显得轻佻,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姜桃也想和她互通姓名,但是对方不问,她冒冒然自我介绍,也显得有些冒失。
两人一个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一个轻轻抿唇,绞着手指,愣是又站了快一刻钟。
一刻钟之后,少年在门口探出探头探脑了数次,无声地催促。
沈时恩轻轻一叹,道:“姑娘今日救过我,他日若有所需,尽管来采石场寻我。只要沈某能做到的,定不负姑娘所托。”
姜桃也呼出一口气,轻笑道:“公子救我在先,他日若有所需,也可来槐树村姜家寻我。”
这样,他们总是有机会再见了吧。
第11章
姜桃把沈时恩送到庙外,等候他的少年已经不耐烦地开始踢石头玩。
见了沈时恩出来,少年一跃而起,拉着沈时恩就往山下走。
姜桃笑着冲他们挥手,目送他们离开。
沈时恩走了两步,就忍不住回头看她,想到她还要在这冷清的破庙里待上十天半月,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二哥,快走吧,回去晚了监工又要啰嗦。”
沈时恩再了解自家表弟不过,哼声道:“萧世南,你是迫不及待想回去,还是急着和我打听这两天的事情?今年你都十五了,也该定定性子了。”
小心思被无情戳破,萧世南也并不窘迫,讨好地笑道:“好二哥,我好奇死了,你快告诉我吧。你只和我说身边有些探子需要清理,让我在采石场等你。可是没说一去要这样久啊,还有刚才那姑娘怎么回事?我看你俩眉来眼去的,好像很有些不一般。”
沈时恩被他的聒噪吵得耳根疼,但也懒得和他废话,便只是言简意赅地道:“处理探子受了伤,便到了这处歇脚……至于那位姑娘,”沈时恩唇边泛起一个清浅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笑容,“萍水相逢,她很好。”
其实事情的经过远比沈时恩这草草一句话复杂的多。
沈时恩发现身边有来路不明的眼线,孤身离开采石场,引其现身。暗探中计,带数名武艺拔群的死士行刺。沈时恩将他们悉数杀了,留下暗探逼问口供,在确定他们没有同党且也没来得及把消息传回京城后,便也将其灭了口。
沈时恩在山中寻了荒僻之地掩埋他们的尸首,竟又遇到了一群下山打完劫回来的土匪。
也不知道是沈时恩倒霉还是土匪倒霉,又是一场恶战之后,土匪也都丢了性命。
这倒是省了沈时恩的事儿,将死掉的暗探和死士扔进了土匪寨里,伪造成了双方拼杀、同归于尽的局面。
总之,就是沈时恩一人包围一群人还大获全胜x2的故事。
这之后他才起身折返,途中觉得伤势有些不好,天气也恶劣,怕回去萧世南见了又要聒噪,这才寻了破庙落脚。
但是尽管沈时恩淡化了许多细节,但萧世南听到他受伤,还是立刻紧张了起来:“二哥哪里受了伤,可严重?可要我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