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午同样着急,她一言不发。
不到一个半小时出了高速,已经快接近山区,这片区域下着雨,茫茫灰雾蒙在空中,阴沉压抑。
接下来的路段都是盘山公路,程午顾虑周意立的状态,对他说,“我来开车。”
周意立快速转着方向盘,“没事。”
越往上,坡度越陡,途径的小镇也越加落后。逐渐完全进入深山,柏油马路消失,车轮滚着泥浆草屑,手机信号时有时无,雨也落得更大了。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再一次绕过一个大弯道后,瞿红口中的插了一根竹竿的平层石屋跃进视线,周意立一踩油门冲过去,刹车停下来。
雨刷交错扫荡,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又清晰。
程午打量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是一所废弃的旧时小学,所有门都被腐蚀了,看进去黑洞洞的,不过隐约能看见里面生长的杂草。
瞿红未出现,她在竹竿上系了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了纸条,写着——
“原地等待,晚上七点,我来取钱。”
周意立收回目光,掏了支烟出来。
程午把纸条放到驾驶台上。
不消多时,车子里烟味弥漫。
他们处于山腰位置,海拔一千二百米的山顶上,隐蔽难寻的林中土屋中,刘杉生火烤了两只鸡。
早晨他下山去买回来的。
瞿红撕了一只鸡腿给周静,即便知道当初周静嘴甜都是刻意为之,但她依然有些喜欢她。因为周静与她女儿年纪相仿,性格也有些相像。
周静不领情。
瞿红说:“不吃遭罪的可是你自己,这山上又冷,你确定要饿肚子?”
周静说:“装什么好心肠,你已经坏透了,就像烂了的柿子一样。”
瞿红倒不生气,也不跟她争辩,“有骨气,随你。”
她又问陈娅美,“你呢,也不吃?”
饿了一夜一上午,陈娅美早已饥肠辘辘,她下意识看向周静。
周静对她十分愧疚,“我不饿,你吃吧。”
陈娅美犹豫两秒,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我也不吃。”
周静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瞿红露出讥笑,不再管她们,回到火堆旁。
刘杉风卷残云的解决了一整只鸡,抹了把嘴,掏出烟就着燃烧的火苗点上,“你真的相信这丫头她哥没有通知警察?”
瞿红啃了口鸡腿,“他们有钱人,把命看得很重要。更何况,周意立很在乎他妹妹,他不敢冒这个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