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女孩给他端水夹菜,他客气地应付,吃得甚是融洽,一顿饭下来,顾太太欣喜地拉住他问,那个女孩怎么样,他皱起眉问,哪个女孩?
从那之后,顾太太有了自知之明,就像孩子他爹说的,随便。
因此,她对未来儿媳的要求降到了最低,女的,活得,都行,可万万没想到,连女的都不是。
思及往事,顾太太叹了口气,夹起一块清蒸鲍鱼放到沈冰洲的碗里,“沈——冰洲?是吧?”
沈冰洲惊慌道谢,仿佛夹进碗里的是颗毒药,“是,结冰的冰,三点水的洲。”
顾太太也意识到自己吓着了人家,连忙摆手,语气亲和起来,“你不用紧张,都怪山泽这孩子,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知会一声,还好我和他爸没有心脏病。”
这点,确实是顾山泽做得不妥当,难得他放低姿态,居然解释了一嘴:“我知道你们没有心脏病,给你们一个惊喜。”
顾太太责怪地瞪他一眼,而后看向沈冰洲,眼神即刻柔和起来,“他做事情太自我了,你别生他气,反正迟到都是要见的,早晚都一样。”
另沈冰洲不曾预料的是,到底是亲妈,逐渐接受了事实,还是会帮儿子说话,他想起自己母亲还在世时,也是这样温柔无私。他连忙摇头,“我和他开玩笑而已!”
顾太太给他的反应逗乐了,捂着嘴笑起来,顾瑞卿端着姿态咳嗽一声,“人家小情侣有自己的情趣,你瞎搀和什么?”
这倒是句大实话,顾太太道了句“也是”,继续给他夹菜,将桌子上的菜肴都给夹了个遍,对待儿媳妇也不过如此。
“你和山泽在一起多久了呀?”
“……也没多久。”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就,他追我?”
“那你家里呢?你家里人知道了没?”
沈冰洲为难地低下头,“暂时还不知道。”
顾太太顿了顿,放下筷子,颇为忧虑地在他手背上拍了拍,“两个男孩子在一起,肯定要比普通人更辛苦,得慢慢来。”
与顾山泽不同,那只手温暖柔软,是真诚的慈祥母亲的手。沈冰洲讶异地抬起眼,却见她盯着自己的双腿,默了半晌才说:“方便问一下吗?你的腿——”
一下子,沈冰洲整颗心提到嗓子眼,儿子带回来男朋友也就算了,男朋友还是个残废,再怎么宽容大度,也做不到完全不介意。
他掐痛了手掌心,面上却还是淡定:“前阵子和朋友去矿山,不小心摔了,头部受伤比较严重,影响到下肢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