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周律明显更需要钱,他却没什么花销,所以他先不分钱也很正常。
周律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点头:“我会记着的,到时候给你补上。”
他当然知道陈果在照顾他,他也对此十分感恩,不过感谢的话不必说出口,因为他一定会回报。
第二天周律回了趟家,说是收拾东西,其实他仅有的几套衣服都放在陈果家了,他这趟回来,主要是看看他爸。
周明,上次和这个男人对话似乎已经是好几个月前。
中考,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人生节点,他没有问过一句。
周明躺在房间的破褥子上,一身酒气,身上十多天未换洗的衣物和油腻的头发也散发着酸臭气,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难闻味道。
听到有人进来,他艰难地睁开混沌的双眼,盯着周律看了半晌才勉强认出来人。
“……身上,身上有钱吗?”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却是要钱。
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向自己未成年的儿子,要钱。
“我考上高中了,但是没有学费。”就像没听见他的问句,周律也开口道,他没有直白的要钱,只是普通的叙述自己的困境。
妈妈离开家后,他曾抱着自己哭,让自己好好读书,他无论如何也会供自己上大学。
他想看看那时的承诺是不是真的。
“上你xx的高中,老子哪有钱……”含糊不清地骂着脏话,周明在手边的啤酒瓶里翻找。
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还有残余液体的瓶子,周明把火气撒在周律身上,随手抓起一个瓶子就狠狠砸过来。
周律躲了一下,没被砸到。啤酒瓶在墙上碎裂,再也无法拼凑成型。
周明还在骂骂咧咧:“你xx的,上你xx的学,学了有个屁用,你妈是贱人,生了你这个小贱种,你们两个贱人都滚!滚得越远越好!都去死!”
难听的话听过太多,内心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周律转头离开,任凭身后破房子里传出砸东西或是吼叫。
他不曾回头。
周律去上学了,陈果又恢复了独居生活。
人类果然还是群居动物,习惯了另一个人的存在,忽然又孤身一人还真是挺不习惯。
早上起来煮了碗面做早餐,又把排骨、豌豆、土豆和大米放进电饭锅中定好时间。
有肉有菜的焖饭,作为中午的午餐很合适。
用粉碎机打了些玉米配了饲料,陈果这才用手推车推着饲料上山。
把鸡舍的门打开,顿时早早等候在门口的鸡便或飞或跑地冲了出来,扬起的尘土足有一人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