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通常只是互相客气,不常交流。
许万玲长得很美,举止更透着大户人家的得体。她与顾钟逸那个曾在家中做保姆的生母相比,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顾钟逸看到她时,经常会想,如果自己的母亲也能有她那样的出身,是不是就不会被赶出家门,是不是他们母子就不必形同陌路。
可错不在许万玲,错的是这个思想保守的家和他固执的父亲。
许万玲习惯了顾钟逸的沉默寡言,她是个好脾气的人:“菜都好了,我去喊你爸。”
她转身,顾庄恰好从二楼的书房出来。
年近50的顾庄眉宇间还存着几分年轻时的英气,顾钟逸便是长得像他。
顾钟逸喊道:“爸。”
眼前的顾庄没吭声,板着脸坐到主位上,才迟迟说道:“看到你玲姨也不知道喊一声。”
顾钟逸平淡道:“玲姨。”
“哎。”许万玲温温和和地应一声,语调慢慢的,她笑道,“菜都要凉了,快吃饭吧。”
三人落座在餐桌前。
偌大的厅内,显得有些冷清。
许万玲身体弱,不能生育。顾庄和她是商业联姻,也因有了顾钟逸,便不太在意这方面。夫妻俩谈不上真心相爱,只是一个性子刚硬,一个性子柔和,恰好互补,这些年便也算是和睦。
但是,他们都与家中这位独子顾钟逸感情淡薄。
顾钟逸安静地吃饭,不大愿意多说话。顾庄待他自小严厉,父子间从未有过一句体己话。
良久,顾庄先妥协了,沉声道:“最近怎么样?”
“和平时一样。”顾钟逸接过邱姐舀的汤,喝了一口。
“听说你前阵子炒股赚了不少,在市中心买了个单身公寓。”
“赚得不算多。”顾钟逸不带感情地说,“公寓的地段比较好,价格不低。我用了爷爷给的餐厅赚的钱,补贴了点。”
顾庄看了儿子一眼,瞧不上地说:“都是些小钱,没什么大用处。这种公寓,家里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费劲。”
顾钟逸看到碗中的汤漂着一粒葱花,用勺子将它压了下去。
见顾钟逸不接话,顾庄换了个话题:“今年你堂叔家的孩子也入学了,你们碰过面吗?”
“碰到过一两次,我们不太来往。”
“不来往是对的。”顾庄倒是不意外,他吃了一口虾仁,说,“他是个oga,以后必然挑不起重担。既然你不愿意听我的安排出国,就尽早去公司学习起来。往后,管理公司的重任,大概还是得落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