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方才听吴大夫的医童说,三姑娘昨日下午好似还累病了,唤吴大夫上门看诊后,就一直躺在榻上养病,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踏出过烟霏阁半步……也不晓得严不严重…”
阮丽云闻言确实着了急,眉头紧紧蹙起,
“此事你怎么不早同我说?三妹为何病了?她之前呕吐,可是当真吃坏东西了?有没有大碍?可问清楚了是生的什么病?”
翠湖摇头,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
“奴婢倒也去问了,可烟霏阁的人竟瞒得死死的,半句都不肯透露,只与奴婢口口声声说无碍,还让奴婢务必守口如瓶,不让姑娘知晓,免得让你担心呢……”
“姑娘若真想知道……
不如踏出院门?亲自去探探病?”
。
就这样,在极其焦急与担???忧的情绪下,阮丽云阔步行至了静灵阁门口。
可她脚步踟蹰站在石阶之下,抬眼望着那扇雕梁画栋的小小垂花门,竟又怯了!心底的恐惧,犹如惊天骇浪般向她袭来,仿佛要将她湮灭!
好像这扇门外通向着的,并不是什么鸟语花香、繁华似锦的大千世界。
而是暗无天日,堆满了骷髅尸骨,可使人灰飞烟灭,尽是饿鬼罗刹的地狱!
阮丽云的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手脚微微哆嗦了起来,连唇瓣都在发颤,饶是站在和煦的暖阳下,也只觉得浑身发凉……
若没有翠湖瞧她面色不对,立即上前搀扶,只怕她站都要站不直…
“姑娘,罢了!
方才都怪奴婢多嘴了,您才刚刚和离几日?不必这般勉强自己的!三姑娘那头必定不会有事儿,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可饶是如此不适了,阮丽云却依旧强撑着不肯走。
她望着那扇垂花门,只觉得自己极其可悲可笑。
仅仅一段失败的姻亲罢了。
她竟就如此颓然懊丧,被吓得不敢踏出院门半步?
冯得才不过就是个混蛋!
她要因为这个混蛋,从此畏手畏脚,龟缩在这小小的庭院中一世?连生了病的妹妹都不敢去看?
说到底,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吓得倒她呢?
她连冯得才的姓名都敢取!
连死都不怕!
今后理应只有男人害怕她的份,哪儿有她不敢面对男人的份?
阮丽云想清楚这点,由心底生出来几分孤勇来!
她甩开了翠湖搀扶着的双手,按下心中的强烈不安,朝前微微探了半步……但不适感却愈发强烈,骤然觉得头晕,不知该如何向前。
“喵喵……”
来福由庭院中的草丛中冒了出来,行至她脚下,伸着猫头蹭了蹭她的裙摆,似是带着安抚的意味喵喵叫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