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陵迅速改口:“唤我名字即可。”
云郎眼泪一收,但面色仍有些失落,他扭头看向外头的景象,疑惑道:“天怎么亮了呀?”
他不是戌时结亲的吗,怎么一晃神就已经翌日清晨了?
沉陵道:“日升月落,时辰早晚而已。”
云郎张口欲言,耳边薄红:“可、可今日……不对,应当是昨夜了。昨夜是我们的……结亲大典,我们……”他的视线若有似无地扫向沉陵身后的大床,在看到整整齐齐的被褥后,脸色变得悲戚,“夫君……”
“……”剑修大能沉陵尊君退后半步。
纵横修行界数千余载,大风大浪全都见过了,区区几滴眼泪又算得了什么,他板着脸:“前几日忙了许久,云郎应当是累着了,再多休息一阵吧。”
说完,他便举步朝着门外走去,只留下一个出尘的背影。
须臾后——
云郎抬袖掩面,身体微颤,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
“夫君……夫君……夫君……”
一长三叹,起承转合,情意绵绵。
脚步声响起,剑修大能重新站定在新房门口,面无表情:“哭什么?”
云郎收敛哭声,他大半身子还倒在地上,一只手微微撑起前身,仰头望着去而复返的人。
“你别走……”
沉陵叹了口气,走到云郎跟前。
不一会儿,地上的人便抓着尊君的衣襟缓缓站起,而后再次倾着身体试图顺靠过去。
云郎道:“我冷。”
沉陵不动声色,将人推开些许,引到床边。
云郎眸光一闪,期待地看向那床大红喜被。
剑修之道,本为清苦之道。沉陵修行千载,自不会去在意居所等外物。然而云郎尚未跳脱俗世,将修士的结亲典礼等同于凡人的成亲大喜,这满屋子的红烛暖帐便是他苦心装扮起来的,为此,还惹来了峰外弟子明里暗里的讥嘲讽刺。
但尊君并未对他有过呵斥与阻止,在云郎看来,那便是默认了。
前一晚糊里糊涂睡了过去,如今……
他不由紧张起来。
一阵风拂过,沉陵尊君掀开被子一角,神情出尘不染,纵使身处喜气洋洋的世俗“洞房”,也依然气度不凡。只听他体贴道:“盖上棉被就不冷了。”
云郎:“……”
见云郎没反应,沉陵随手掐了个决,以喜床为范围,布下了一道小型聚春阵:“凌道峰确实比别处寒冷了些,我为你布好阵,不会再受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