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白飘睡下,胡可儿叹了口气,到厨房弄了些鸡血,端进屋子里。
白日孟已经倒在床上了,比喝醉了酒还厉害,胡可儿摸了摸他身上,摸出那两张银票,然后把和离书拿出来。
这是她下午假借卖蛋之名,去螃蟹村偷偷使了银子请人写的。
将白日孟的一只手大拇指沾了鸡血,狠狠的按在和离书上,自己也按上指印。
胡可儿看着这纸和离书,眼泪一颗颗滚落。终于,她自由了,纵使舍不得白飘。
但胡可儿清楚的明白,如今这个家里能用的只有白日孟,她作为儿媳妇,累死累活的要伺候两个老人,日后还要摊上一个断腿的小叔子,这日子简直就是熬中药,越熬越苦。
况且婆婆恶毒,丈夫也拳脚相向,胡可儿是再也不想待了,她拿了银子和离书回到娘家,求一求母亲,还是能再找个男人过日子。
胡可儿毫不迟疑,打包好东西,又偷偷进婆婆房间里,仔细翻找,居然找到了约摸40两的私房钱。
这个老婆子,自己有钱不拿出来,来惦记她的嫁妆!
胡可儿全部拿走,挎着包袱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
这时候不算太晚,村子里还有人走动,胡可儿低着头抱紧包袱,谁也不搭理的往村东头走。
赵大婶正出来倒洗脚水,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妇人抱着包袱从她门前经过,她不由得大呵:“谁!”
那人非但没停,被一吼,反而跑了起来。
莫不是贼!
“来人啊,抓贼!”
夜里赵大婶的高吼声传得老远,原本熄了灯的有几家纷纷都亮起灯光。
胡可儿吓得没命的狂奔。
这边孙猎户家听到动静,也赶紧燃了火把出来,正巧就撞上胡可儿。
孙猎户借着火光看清她的脸,还没来得及问,胡可儿就一把推开他,往前跑,活像后面有恶鬼追她。
这时,后面也追了几个人过来,“怎么样,孙猎户,看到贼人脸色了吗?”
孙猎户说:“不是什么贼人,是白家大媳妇。”
“她!?她大半夜的往村子外跑什么?”
“先跟上去看看!”
待他们举着火把追出村时,正巧看到胡可儿上了一辆马车,扬长而去。
“这……这是人要跑啊!”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大吼。
这么一说,众人都明白过来,指不定是看白家出了这摊子事儿,这个胡可儿就想一走了之。
追人是不可能追了,但还是应该告诉白家人一声。
于是几人举着火把又去了白家,无论怎么拍门都没人应答。
有人提议,“要不明日再说吧。”
这时,门开了,白飘揉着眼睛看向门外的几人,很不耐烦,“大半夜的敲我们家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