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溪嗤笑一声,似在嘲弄他的天真:“我本就不是什么君子。”
卫柳还想嘴硬,却忽然感觉对方手指之间出现一枚冰冷之物。
锋利刃口抵着他脖颈,稍稍用力,便传来一道锐利的痛感。
他不过是个还在念书的公子哥,没经过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腿难以控制地发软。
梁九溪背影高大,足以挡住言俏俏打量的视线。
在她看不见的角度,男人眼角眉梢戾气毕现,压低了声音冷道:“她是我的,别再来纠缠。”
虽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却带着难以忽视的警告意味。
卫柳惊恐地望向他,颤抖着慌忙点头。
从小习武的缘故,小九板起脸来唬人很有一套,以前在闻春县也这般吓退过尾随她的小混混。
但卫柳总归不是什么坏人,又是官宦之家的公子,言俏俏不想惹麻烦,上前偷偷拉了拉竹马的衣摆。
梁九溪这才松手,冷眼看着卫柳摔倒在地。
而后转身,目不斜视地牵着她离开。
他腿长,因而步子大些,言俏俏一时顾不上别的,只能闷头追赶。
长街上的风带着湿意,吹起女子飘逸的裙摆,引得零星几个行人侧目。
好在没多久梁九溪便冷静下来,放慢了脚步,偏头看向小青梅。
女子玉白的面容晕染了浅薄的红,樱唇微张,正轻轻地喘息。
男人眸光晦暗,随即叹了口气。
他定力极佳,尚且每回都心动不已,何况卫柳之辈。
这一枝又一枝的烂桃花,只怕是前仆后继、无穷无尽,令人烦躁。
回到小院时,林琅还没有回来,反倒是高门房在门口探头探脑。
他受言俏俏的嘱托,到医馆请了大夫来,替林妈妈问诊。
言俏俏正要去开门,又想起小九身份特殊,便看向竹马,眨着眼体贴地问:“小九,你要先躲起来吗?”
“……”梁九溪放点心的动作一顿,靠在廊柱边好笑地反问,“我不能见人?”
“唔……那倒不是。”言俏俏纠结地蹙眉,但见他自个儿都不在意,想来没事,便快步去开门。
高门房领着大夫走进小院,一眼便看到屋檐下的陌生男人,不由愣住。
但他自然不会多问,只是介绍道:“二小姐,这是吉祥医馆的孙大夫。”
孙大夫头发半白,行医也有三四十年,资历颇深,平日是在医馆坐诊。
高门房能将他请来,可见对言俏俏的吩咐很上心,也下了功夫。
言俏俏倒不清楚这里面的名堂,只赶紧带人进屋。
吃了午饭,林妈妈便一直昏昏沉沉睡着,这会儿才被她叫醒。
其实林妈妈的病不算急症,只是最初得病时没能及时诊治,一拖再拖,将身子骨拖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