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俏俏茫然地仰着头,接过男人的寝衣看了看。
二人体型差距大,自然是不合身的。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赶紧穿上了,又低着头认真地将衣带系紧。
只穿一件圆领丝织上衣,便已遮住了大半身子。
尤其还坐着,宽大的衣衫笼罩下来,才露出半截细白的小腿。
言俏俏松了口气,终于觉得从容了些。
梁九溪却许久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床边,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穿自己衣裳的模样。
宫人手脚利索,很快送进来一套新的衣裙,面料柔软舒适,上身也极轻盈。
随衣服一起来的,还有一碟红豆糖,个个用金纸包着,精致极了。
梁九溪不仅不介意她在龙床之上吃小零嘴,甚至端着瓷碟送到手边。
平静道:“这也是你要吃的。”
言俏俏:“……噢。”
她不大记得解毒时发生了什么,迟疑地抓了两颗红豆糖。
但怎么想,也不会脱衣服呀?她实在想问明白,又不好意思开口。
她剥开红豆糖的糖纸,递到男人唇边。
梁九溪顿了顿,张嘴接了。
言俏俏从小就喜欢吃各种各样的零嘴,总是连带着投喂一份给他。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习惯。
这两年多她不在身边,梁九溪便从未自己找来吃,但她一伸手,从前记忆又再次浮现。
他尝着口腔里的甜味,这样熟悉的感觉有些久违了。
言俏俏哪知道一颗糖就让他想了这么多,开心地也吃了一颗。
梁九溪看着她,眼神柔了柔。
毒解了,他便没什么后顾之忧,放下瓷碟,说起正事:“根据七娘的说法,此毒只能从口入,可记得有症状前吃了什么?”
言俏俏舔着嘴里的糖,脑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什么。
她方才是不是也舔了什么东西……?
触及男人询问的目光,她撇开那些胡思乱想,想了想说:“除了在云机殿,我吃的大多都是迎安殿统一发放的食盒。”
每只食盒里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但动手脚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毕竟到她手里之前,食盒还要经好几次手。
梁九溪比她更了解宫中的运作。
负责做饭的小厨房,负责送食盒的跑腿太监,负责发放食盒的宫女……几乎都有机可乘。
相关的人早已让黑甲兵捉拿审问了,只是目前还没什么结果。
言俏俏记性好,又想起别的事来:“对了,食盒一般是我自己拿的,但有两次例外。”
“一次柳洁偷了我那份,齐嬷嬷补了新的食盒给我;一次我刚从云机殿回去,是……”
那天她情绪不佳,在屋里没及时出去,杨琴芝等人还特地来慰问。